第二章 我们总在忽略 (第2/5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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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要制造一个误会,在结局展开,留下遗憾,这个误会可以瞬间解除主角的自杀动机,可解除的时候已经晚了。
陆喻脑海里出现了一个破旧的木屋,坐轮椅的男孩和身上有道刀疤的父亲,地上是散落着的与屋内落魄景象完全不符的钞票,那样鲜红,那样生机勃勃,就像野玫瑰在坟场里怒放。
红色,是最有生命力的,也是最让生命恐慌的颜色。
“盲点。”
陆喻语气肃然,不过一分半钟,他却好像变了一个人。
哀伤,肃穆,或者有那么一点点的悲痛。
...
“总有一天,你也可以变成光。”男人用布满茧子的手轻轻抚摸男孩的脸庞。
电视里,主持人喋喋不休地报道着精准扶贫的新进展突破,聒噪烦闷,细碎的雪花在皲裂的屏幕上斑驳着,阳光缓缓踱步进阴暗的房间里,带来的却是瞳孔前游弋的灰尘,似乎这片阴暗的角落连纯粹的阳光也无法享受。
男孩坐在木制的轮椅上,倾斜着脖子,脑袋似乎像是失去重心的陀螺般不停的起起落落,他似乎在抗争这一根不争气的脖颈,却也只能在唐氏综合征的阴影下无奈的频频“点头”。
男孩笑了,眼泪口水一并流下来,像是无垠的小溪横亘在残缺不平的地表上,他长得奇丑,口眼歪斜,几乎没有山根,一颗蒜头平平的破土在嘴唇上方。
男人涕泗横流,用毛巾揩去男孩脸上的液体,然后从口袋里掏出一沓钞票,鲜红色的色泽仿佛像是火焰在黑暗中跳动。
下一刻,男人甩手,满天飞舞的钞票如同月季花绽放在阴霾中。
男人的脑海中回荡着早上的画面。
艳阳高照,鸟雀在枝头无力的啁啾。
“这是假钞啊。”胡子花白的老村长捻起一张钞票,仔细对着阳光,好半天才从茂密的花白丛林中蹦出这么一句话。
“假...钞?”男人愣住了,他头皮被恐惧刺的发疼,几乎是咆哮出声:“不可能,您再看看!”
老村长从口袋摸出一张有些破旧的一百块,同时把男人的钞票举起来,一张新的,一张旧的,有许多处不同。
“你瞅瞅,你看,你这咋还带紫色条条呢,真的是银色的。”老村长懊悔的拍了拍男人的脑袋:“闷怂,也不瞧清楚了!白给人赚这么一大笔?”
男人死死的盯住那张钞票。
好像钉子扎根进了泥土。
男孩诡异的叫声将他的思绪剥离回现实,阴暗的屋子,病榻上的傻儿子,无力承担的医药费,身无分文的窘境,不知去了谁的口袋的低保。
唐氏综合症治愈要相当大的一笔钱,治病使他和儿子龟缩在陋巷破居中,他下定了决心要让儿子像正常人一样生活,他最后的底牌,是他身上的器官。
我以我命换他命。他是这么想的。
当他拖着几乎算是后半生残废的身子拿着一大笔钞票回到村子里时,城里的大医院破事多不收现金,本来想让老村长帮他去开个卡,没想到,拿的是一笔假钞。
就像稻草压倒了骆驼,蝴蝶舞动了暴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