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今日的她是那样的支离破碎……好像下一秒就会消逝在他眼前，他永远都找不到了。
裴珺看着姜念那薄弱的肩膀上，缠了一层又一层厚实的白布。
他的泪又是这样毫无征兆地落了下来，这一次姜念看到了，看得很清楚。
她先是一怔，反应过来这一次裴珺是真的害怕了，自己也是真的吓到他了。
内心的愧疚感迅速升起，她不知道该说什么，歪着脑袋故意俏皮道：“皇上这么爱哭啊，被臣妾瞧见两次了。”
第二句，她又道：“皇上是不是不心疼臣妾？臣妾都知错了……”
裴珺的表情变了变。
第三句：“臣妾好喜欢皇上……以后肯定不会做这种危险的事情了，不然怎么和皇上日日在一起耳鬓厮磨呢？”
裴珺忍无可忍地伸手捏了捏她脸颊的肉，冷硬道：“好了，住口。”
姜念冲着他展颜轻笑。
裴珺语速很快，说着说着就要直起腰去唤一声，没想到姜念突然抬起没受伤的左胳膊，趁着他还没直起腰的时候，故意勾住了他的脖颈。
姜念的身子微微前倾着，甜蜜温热的唇就这样软软地贴了上去。
裴珺：……
他的动作一顿，抿直的唇线因为姜念这一吻而不由自主地微微上扬。
姜念眨眨眼，观察着裴珺的反应。
裴珺的声音带着不明显的颤音，“姜念，你怎么敢笃定，萧答应那柄匕首，会落在你身子的哪个部位？”
姜念张了张嘴，她急切地呼吸着氧气，听到裴珺问的问题，知道他是生气了，开口气息不稳道：“臣妾……当时没有想那么多，事发突然……”
裴珺死死盯着她，突然又凑了上去，在她的唇上狠狠咬了一口。
姜念顿时痛呼出声，裴珺见状，问：“痛吗？有那柄匕首插入你肩头的时候痛吗？”
姜念乖巧地摇了摇头，裴珺没有真的生过她什么气，这倒是第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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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这里，裴珺故意绷起了脸，他站了起来，姜念又摸了摸他的龙袍，责怪道：“皇上怎么还不换衣裳？”
裴珺捉住了姜念的手，随意道：“无碍。”
之后，他想起了什么，道：“方才朕打算进来的时候，门口那个莲心似乎也想进来和你说什么话。”
姜念点点头，裴珺这突然走了进来，上来不由分说先将她吻了一通，差点让她缺氧了。
现在姜念就算不照镜子，凭着唇瓣上传来的隐隐约约的痛，她都能知道自己现在是什么样子。
不同于以往温柔的厮磨，独属于裴珺身上的气息迅速席卷而来，姜念被这突如其来的动作吓到了，下意识地往后瑟缩。
她试图躲避的动作惹得裴珺的力气更重，死死扣住她的脑袋，不让她挪动分毫。
两人的鼻尖错开，能感受到彼此温热的气息，裴珺吻得很重，舌尖撬开了牙关，一寸又一寸地舔吮、攻略。
姜念的右半边身子压根不敢动，气息全部被霸道的夺去，她只能抬起左手抵着裴珺，却无法推动他一分。
两人唇齿相依，裴珺显然有些失控，湿热的吻似狂风骤雨袭来，姜念用力推着裴珺，呜呜咽咽的声音艰难漏了出来。
随后，她摆摆手示意裴珺就这样蹲在了她面前，姜念用左手先揉了揉裴珺的脑袋，又伸手温柔地拭去裴珺眼下的泪水。
“皇上，不只是你舍不得臣妾，害怕臣妾就这么死了……其实臣妾自己也怕得很，我舍不得皇上，一直都舍不得。”
“所以，以后我一定不会像今日这样冲动了……”
裴珺低着头嗯了一声，姜念就这样摸着他的脸，裴珺缓和了一会儿情绪，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又在姜念面前哭了。
依稀记得他上一次哭的时候，姜念那副兴奋的小表情……
裴珺看着眼前这一抹明媚的笑，顿时有些恍惚。
无人知晓，他急匆匆赶去莲韵阁，看到那一地的血水，血都是来自姜念的时候，他有多害怕。
那时的她脸颊白到近乎透明，裴珺又不可避免地回忆起姜念曾经问他的话。
她问，如果有一日她不存在于这世上了，他会怎么样。
裴珺不知道自己会怎么样，更不愿意相信这种事情会发生在他们两人之间。
她又亲了一口，说：“皇上，臣妾知错了，以后肯定不会这样了。”
裴珺：“呵……”
听着裴珺发出的这声冷笑，姜念莫名有些心虚，她轻轻拉着裴珺的手，微微摇晃着。
她觉得，此时的裴珺看着吓人，其实好哄得很。
第一句话，姜念道：“皇上，臣妾真的好难受……不要再训臣妾了……”
她尽量表现得乖巧一些，毕竟这件事事后回想起来，也的确足够危险。
裴珺捏着她的脸，将她的头掰正，两人的视线交汇，裴珺的眼底似乎结了层薄霜。
姜念的眼神倏地软了下来，蒙了层水雾，她的声音娇娇软软，格外的撩人。
“皇上，臣妾的肩膀痛……”
果不其然，她说完这句话后，裴珺立马松开了捏着她脸的手，紧张地询问：“方才拉扯到了？是不是出血了，朕传太医来……”
反正一眼就能让人看出来她刚被亲过了。
姜念顿时有些为难，裴珺看了她一眼，故意拿了个凳子气定神闲地坐在她身边，道：“让她进来吧。”
姜念：……
莲心鬼鬼祟祟先探了个头，随后快步走了过来，先跪在两人面前了。
姜念顿时不知该说什么，其实裴珺进来之前，她打算好好训训莲心的来着。
裴珺听到姜念这声呜咽，总算寻回了些理智，他的舌退了出去，只是手依旧不松，就这样冲着姜念殷红的唇又亲又咬。
原本还很是苍白的唇在这番亲吻下成了娇艳的红，姜念双腿发软，庆幸她现在是坐在凳子上的。
她抵着裴珺身躯的那只手五指蜷缩起来，指甲勾划着他衣服的布料。
裴珺总算离开了她的唇，他的眼眸不似方才那般沉着冷静，看向姜念的眼神似有千万簇明火燃烧。
“如果，今日这把刀没有插在你的肩头，而是你的后背，你的心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