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你似乎不是教授？”
陈帆怔了一下。
刚才交流问题太专注了，他自动带回了前世的身份和地位。
为了缓解尴尬，陈帆开了个“将来完成时”的玩笑：
“以后会是的。”
“……在黎曼Zeta函数的临界线，也就是实部等于1/2的这一条线上，Todd函数的极限刚好是精细结构常数α……”
“……而T会将临界带映射到临界带，临界线映射到临界线。公式p=sinpn自然数集的素数分布……”
“……”
许久之后，陈帆把一系列问题的推演过程讲解完毕，问：
“我说明白了吗？”
米国文化开放，女士的穿着也更凸显自我。但这毕竟是一场学术会议的前置宴会，大家简单的寒暄过后，交流的内容都是比较正经的。
如果有不正经的交流，应该也在午夜时刻……至少现在没有。
陈帆吃完饭正无聊，很乐意研讨，便顺着女生提问的方向交流下去：
“素数的频率紧密相关于一个精心构造的zeta函数ζs的性态。方程ζs=0的所有有意义的解都在一条直线上……”
这位女士的问题很有趣，陈帆接过纸和笔，在她递过来的本子上写画。
“记得，想听懂黎曼猜想的证明，今天就别喝太多！”
戈伯特这样说着，自己走路却已经一步三摇晃，不得不依靠助理的搀扶。
陈帆无语的扶额。
真不知道这货是怎么评上教授的……明天将要当着全世界人的面演讲，现在居然喝成这个鬼样子。
陈帆可是为他准备了一份“大礼”，如果戈伯特喝到神志不清，那就胜之不武，完全没意思了。
“明天的研讨会，希望您能够尽情的发挥，拿回属于自己的东西。”
“我尊敬的，未来的教授，陈。”
“什么戈伯特教授，根本是个彻头彻尾的骗子。”
陈帆有些惊讶，刚要问什么的时候，莉莉安在记事本上写下一串字符：
“你就是ChenFan吧？”
陈帆在Arvix上传过黎曼猜想的证明论文，但是因为账号太新，从前没有任何的文章发布作为基础，所以完全被忽视了。
陈帆没打算隐瞒，毕竟明天的报告会，一切都会真相大白。
“那你对Reimann的零点与质数有什么看法？”
陈帆深深的看了她一眼。
这是他证明黎曼猜想的核心思路。
这位莉莉安女士，打扮的很漂亮，但绝对不是“花瓶”。
不过，在明天的报告会开始前，陈帆都不想节外生枝。他找了个理由，岔开话题，微笑着耸耸肩：
陈帆左思右想，才想起哪里见过这个人：
晚宴前，自己、麦克、还有她搭乘的同一辆车到来。只是在车上的时候，她并没说话。
陈帆大方握手：
“是，很高兴认识你。”
莉莉安绿宝石般的眼睛望着陈帆：
戈伯特教教授在青年学者区象征性的兜了一圈，拿着胡编乱侃的经历，获得了在场人员99％的认可。
这让他的虚荣心得到了极大满足。
“教授，秘书长邀请您一起共进晚餐，顺便商讨今年为您提名菲尔兹奖的事……”
菲尔兹奖，是数学领域的国际最高奖项之一。每4年评选一次，在由国际数学联合会主办的国际数学家大会上举行颁奖仪式。
每次授予2至4名有卓越贡献的数学家。获奖者必须在该年元旦前未满40岁，每人能获得1.5万加拿大元奖金和金质奖章一枚。
这位漂亮的女士眨眨眼睛，而后赞美道：
“我想你马上就被评为教授。”
“我叫莉莉安。”
“您……你就是陈帆吧？”
虽然这可能是个不争的事实，但被点破，陈帆还是有点不好意思。
女士给陈帆竖起竖起大拇指：
“很厉害，关于上边这个问题，我请教过很多人，但你叙述的最清楚。”
陈帆保持着谦逊，笑道：
“谢谢，这是一个基础问题。我相信在场的诸多教授，譬如路易斯、罗威、安德森……都能很好的解答这个问题。”
女士露齿一笑：
女士约1米75的高挑身材，还穿了高跟鞋，但陈帆是坐着的，就俯下身来，半蹲在一侧，静静观看陈帆写下推导过程。
这位女士的提问很有价值，问到了关键节点，陈帆很乐意回答。
问问题一定要和对方的身份相匹配。陈帆确实平易近人，但如果问的都是“1+1为什么等于2”、“一元一次方程怎么解”，就有些大材小用了。
女士也虚心求教。
陈帆侃侃而谈：
陈帆跑去饮水区，给自己倒了一杯清水，可乐有点甜。
会场中，所有人都在讨论戈伯特教授的事，陈帆在角落里难得清静。
忽然，背后传来一个声音：
“嗨，你对黎曼函数ζs的级数表达式在复平面上的解析有何看法？”
来的是一位金发、长腿，穿着低胸晚礼服的女士，手里拿着一个笔记本。
“……是我。”
莉莉安由衷的赞美：
“真没想到，是一位少年天才。”
“我还以为那篇论文，是临川中学的哪一位老师写的。”
“你来了，我就安心了。”
“这个问题我没法回答。”
“这或许是戈伯特教授研究的领域。或许，你应该等待明天的报告会上问问他，他会给你一个答案。”
莉莉安露出嘲讽的笑容：
“不，不会是他。”
“我宁可相信范登堡大学的本科生证明了黎曼猜想，也不相信戈伯特教授有这个水平。”
“虽然你年纪小，但没想到在数学方面有这样的建树。”
“真是英雄出少年！”
陈帆露齿一笑，表示接受。
米国人夸奖人很直白，觉得谁厉害会当面讲出来，不像某些人当面怂的一批，背后里化身酸柠檬嚼舌根。
但这时候，莉莉安话锋一转，从夸赞转到了学术问题：
因诺贝尔奖未设置数学奖，故该奖被誉为“数学界的诺贝尔奖”。
戈伯特笑了。
他脸上很多赘肉，笑的时候满脸褶皱堆在一起，灿烂的好像一朵菊花。
“我得走了，亲爱的学生们。”
“让我们明天报告会上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