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帆选择了保持沉默。
可控核聚变项目虽然还没立项，但从递交申请开始，全程走的最高规格的保密渠道，和程建华交流，用的也是航空基地的内部通讯网络。
这里边牵扯巨大，无论是否能够申请到资金并成功开展项目，知晓其中实情都容易给人造成麻烦。
叶知秋看懂了陈帆的眼神。
他知道陈帆是航空基地的人，而且以他的水平，在那边身份地位也不会太低，肯定程建华有重要的事召他回去。
陈帆回职工宿舍收拾东西。
衣服和生活用品倒没什么好拿的，航空基地连贴身衣物都会下发。
以陈帆的身份，衣服之类的，回去了随便去内勤那领上几套就行。
但研究资料却必须带走：
即使在电子和信息技术如此发达的今天，纸质资料仍然具有无法取代的地位……陈帆热衷手写和实体书，不知不觉，书架上已经堆满了书。
程建华生怕陈帆有什么意外闪失。
陈帆无奈苦笑。
两世为人，他知道这一天早晚会来的。前世他就因为牵扯的项目太多，最终被人谋划了“坠机事件”而身亡。
他期待科研之余能像普通人那样生活，但失之得之……现在的条件已经不允许了。
“我知道了。”
程建华的声音严肃：
“陈帆，没什么犹豫的。”
“要知道，对于华国科学界来说，你的人身安全大于一切。”
陈帆关于可控核聚变的立项，都是程建华一手操办，协助他递交最高层领导的……
虽然跨了领域，但资料的重要性和严谨性不言而喻。
领导派遣他过来接陈帆教授，一定有他的用意……
自己要做的事，是确保这位的安全，不能什么都好奇。
一路无话。
陈帆时而看看窗外，时而闭上眼睛思索……
孟岩来之前看过陈帆的照片，但到了现场，还是被陈帆的年轻吓了一跳。
“你好。”
陈帆礼貌的伸出手
孟岩满是老茧的手握住陈帆的手：
“后续您的安全由我来保障。”
“保重。”
…………
航空基地派来接陈帆的车，是一辆黑色的大众帕萨特。
开到大街上平平无奇，但实际从内到外已经进行了全面升级：
车体选择了密度低、强度高、耐腐蚀的火箭专用铝合金材料，据说抵挡AK47自动步枪的扫射，还可以挡住手榴弹的弹片。
路漫漫其修远兮，
吾将上下而求索。
叶知秋目光深邃：
“没关系。”
“无论你什么时候回来，都是学院的学生，都是东大的名誉教授。”
“我走后，帮我和郑教授说，请他等我，我回来了，再和他一起探讨凝聚态物理和半导体……”
“都等着你回来。”
“谢谢。”
陈帆把最重要的资料，放在贴身背的书包里，其他则用绳打捆。
叶知秋还是忍不住说出口：
可控核聚变，是陈帆重生后的执念之一。先前研究的超导材料，就是在为它做铺垫。
这一天，陈帆等了太久。
陈帆问：
“立项会议什么时候召开？”
“我现在动身前往京平？”
叶知秋深深看了陈帆一眼：
“我知道了。”
但既然陈帆不方便，就不好再问。
“这些书……”
“全当母校送你的礼物。”
一些书籍的夹缝处，还留有陈帆写的笔记，所以带走是不可避免了。
其他人不方便，但叶知秋院长这边，他需要单独打个招呼。在学院这段时间，叶院长给他的照拂不少。
叶知秋闻言，开会都顾不上了，匆匆忙忙跑过来找陈帆：
“你要走了？这么快？去哪？”
“上个月不是才转到物理学院，人都还没认识全，大家还想和你多相处相处，怎么突然……”
“谢谢您关照，程总工。”
程建华说：
“不碍事，你是航空基地的人，将来更是我们的国宝级人才。”
“在学校安心等待吧，航空基地的司机已经出发了。”
“好。”
陈帆本来就是航空基地的SSS级机密人员，但之前还没有在圈子里崭露头角，加上基地对他原本信息的封锁，知道陈帆实际情况的人并不多。
不然，航空基地也不会放心让他去联合理学院读书……
现在完全不一样了：
这才去了半年，陈帆就搞出来这么多的动静……其他国很多已经在暗中关注他了。
在学院里还好，但离开校园不行。
陈帆抱以感激的笑：
“拜托了。”
孟岩主动帮陈帆把书和资料搬到后备箱里，上了车则一言不发。
他是做保密安保工作的人。
这份工作的底线和原则，就是不该知道的不要知道，不该说的别说。
车窗由聚碳酸盐材料替代普通多层玻璃，能够抵住枪弹的直接打击。
车轮也是特制的，所有的轮胎都有特殊的嵌入物和中央泄压调气装置，以便汽车在遇到地面爆炸后，仍然可以安全行驶出危险区。
最后，汽车的油箱也借鉴了飞机油箱的技术，加入了橡胶填充物。一旦被子弹击穿，橡胶会自动涨大堵住漏洞，防止油箱起火爆炸。
接陈帆的司机名叫孟岩，一身坚实的肌肉显然经过特训，走起路来步伐坚定有力……
“陈帆教授，你好！”
陈帆微笑着点点头，在学校的这段时间，他已经把叶知秋当做知己朋友。
“预祝你……一切顺利。”
陈帆给院长鞠了一躬：
“保重！”
叶院长回赠以微笑：
“你要多去多久？什么时候回来？”
陈帆也没办法确定可控核聚变的研究何时能获得成功：
“三年五年，甚至……八年十年？”
虽然有超导材料做依托，但这只是涉及问题的小小一个分支。
可控核聚变，后续还有多少问题亟待解决，处理它们要花费多少时间，陈帆也给不了一个确切的答复。
现在的交通非常方便，从学院坐高铁去京平，只需要4个半小时的时间。
但程建华却拒绝了：
“不，你就在学校不要走动。”
“航空基地会派车去接你。”
陈帆：“……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