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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那天老李头说了要教吴飞宇后,吴飞宇的悠闲日子就一去不复返了,每日做完所有的事情后,老李头便会让吴飞宇持木刀攻击自己,偷袭也好,强攻也罢,什么时候能伤到他,训练才告结束,于是苦难的日子开始了。
刚开始吴飞宇总是想着正面突破老李头的防御,可是每次都是自己受伤被击退,随后吴飞宇终于不追求正面能赢老李头了,改为偷袭,有时候是趁老李头晒太阳的时候,有时候是吃饭的时候,甚至晚上睡觉都试过,结果就是吴飞宇被老李头打倒在地,躺在地上睡了一个晚上。
自从训练开始后,吴飞宇的脸上总是青一块,紫一块,起初吴飞宇顶着这么一张脸去打饭,很是被嘲笑了一番,过了几天后,大家也都见怪不怪了。
看着别人嘲笑的眼神,吴飞宇却是无所谓的,吴飞宇知道,能让老李头这个当了一辈子兵的老人亲自传授战场技巧是件多么难得的事情,顶着熊猫脸被人笑两声算什么,上了战场,就知道这些经验多么重要了。
北方的十月已经有了寒冬的迹象,北风在呼啸,随着冬天的到来,军营内的气氛越来越紧张,谁都知道,冬天的到来的,辽东各部的打草谷又要开始了。
很快,吴飞宇所处的军营收到军令,他们将去往边境关隘抚顺关,协助守军防御关隘。
军令到达的时候,整个军营的气氛瞬间为之一肃,有象吴飞宇一般第一次入营的军户,惊慌失措的,甚至有新兵出现了逃兵的情况,只是他们被抓后,下场都很惨,他们的家人也受到牵连,被赶出军屯,彻底沦为流民。
吴飞宇也是受到了影响,心情不免紧张了起来,每日间与老李头的对练也显得不够专注。
“你紧张什么,这个军令每到冬季,就会下发,可哪次边军会出关迎敌,还不是让那些鞑子抢了之后,再目送他们离去。这军令就是为了应付沈阳那边的,谁又会真按军令上的,为保护军户,去同鞑子拼命。你与其担心这个军令,还不如专心想想怎么伤到我,不然明年的大战,你上了战场也是去送死。”
老李头的话让吴飞宇安心了不少,想想往年这时候军队是要开拔,之后到了春天就返回,也没听说谁家死了人,吴飞宇渐渐安下心来。
军令已经下达,校尉高翔在出发前,特意召集了全营四百将士,就连老李头都被召集进了队列,他和吴飞宇两人站在辅兵的队列里。
这是,吴飞宇第二次看见高翔,今日他特意披甲持刃,队伍的最前列是高翔的亲军,那一百五十人各个铠甲鲜明,身材健壮,之后就是二百名新兵,及五十名辅兵。
今天的新兵,所有人都发了一件布面甲,人人手持一杆长枪,再不是刚进营时的寒酸了。
“军令已至,明日四更造饭,五更拔营,各小旗绝不可延误时间,凡是延误者,军法从事!”
很快各小旗军官带着自己麾下的士兵返回军营,而这也是吴飞宇第一次见到自己的总旗,以及所有辅兵。
“大家也听见校尉大人的军令了,明日切不可延误,所有淄重今晚全部装车,老李头,战马那里今晚加顿精料,大家全都动起来,切不可让人抓到毛病。”
整个军营开始忙碌了起来,所有人都在为明日的开拔准备,大家都在收拾自己的包裹。
吴飞宇和老李头回了马房,按照军令给战马加了一次大豆和干草,又添满了水,因为明日要早起,今晚吴飞宇没有再偷袭老李头,两人收拾了一个包裹,捡了两件衣服便早早的睡了。
第二日,三更的响声刚过去,军营便人声鼎沸了,辅兵们忙着生火做饭,检查淄重,战兵则检查着自己的包裹,兵器,四更造饭后,五更不到,大军便集结完毕,高翔早早的便在校场等候,看见所有士兵都早早的集结,他很是满意,随后他同十名亲兵翻身上马,率先离开军营,最后一匹战马,由传令兵骑着,先大军一步离开军营,应该是去禀报这部军队的行程去了。
老李头坐在骡车上面,那里全是粮草,还有战马食用的大豆,大军迁延前进,很快,其他方向也出现了军队,两支军队汇合在一起,渐渐的不断有军队加入,最终形成了一支三千人的大军,这支军队的目的地是齐朝在辽东的边关,抚顺关,出了抚顺关,名义上虽是大齐的领土,但实际掌控者却是新进崛起的女真。
去往抚顺的道路,让吴飞宇对这个时代的百姓有了更深刻的认知,路边农田里面,面黄肌瘦的百姓在费力的干着农活,对于大军的到来,他们也只是麻木的看着,到处是荒凉景象,而偶尔看见的村庄,也大都是人烟稀少,破破烂烂。
“这里都是军屯,住在里面的都是军户,现在大部分人都被征招入伍了,看不到什么人了。”老李头见吴飞宇一直看着经过的村庄,便出言解释。
“每年的冬季都是这样吗?”
“每年都是,谁让我们是军户,子子孙孙都是军户,只能打仗,别的什么都不能干。”
老李头的话再次让吴飞宇陷入了沉思,古代对于阶层的划分非常严格,祖辈的户籍是什么,你的后代就是什么户籍,很难改变身份,尤其是军户,那更是断绝了子孙后代的出路,而军户,想要彻底转变身份,只能是通过战争向上攀爬,成为权贵,这才有能力改变后代的身份,只是一个将军都很难做到,就象董家,家道中落后,还是回了军屯,因为他们还是军户,失去了祖辈的关系,没人照料的他们,只有回军屯这一条路走,要不就会变成流民,而流民一旦被抓,下场比军户还要惨。
重活一世,自己可以接受军户的身份,可是自己的后人呢,现在的自己才十四岁,总有娶妻生子的那天,难道自己要让妻儿跟自己一样,只能做军户吗?
再有,自己虽是军户,可也是保家卫国的人,即使不能成为人人称颂的英雄,那也不能成为人人口中的下等人。
吴飞宇看着身边的军人,他们或脸色麻木,或对即将迎来的战事抱着改变身份的希望,军人不该是这样的地位,不应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