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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秀芳死死盯着男人的脸,看着他闪躲的眼睛,心里凉了透,不是感情还不错的小两口,而是私奔出来的,还是和有妇之夫?
心口堵的厉害,连呼吸都不顺畅起来,刘秀芳抓着茶缸子的手开始抖了起来。
“秀芳,你咋了?”男人赶忙放下襁褓,把茶缸子拽出来放在炕沿上,搂着刘秀芳给她轻揉着胸口顺气,看着气顺了些,便慢慢放躺下来给搓起手。
刘秀芳只觉头脑一片昏沉,一张张脸开始浮现,都在骂着她“不要脸”、“没良心”,脑海里乱糟糟、吵哄哄。
男人看着突然昏过去的女人,吓得顾不上襁褓里开始哇哇哭起来的婴儿,趿拉着鞋拉开门跑了出去,“王婶子,婶儿,秀芳晕过去了~”
隔壁屋的房门被男人啪啪拍着,里面立马回应着,“来了,来了,秀芳咋了?”
门被从里面打开来,走出个穿着藏青袄子的中年女人,反手甩上门,跟着男人跑过去。
“不是我说你们小两口,在外面这生孩子,家里老人儿也不过来帮着看一眼,你们会个啥哦~”
王婶儿边叨叨着边掀开门帘冲进屋里,看着炕上昏沉的小媳妇,伸手摸了摸额头,没发烧,人不醒,闭着眼,眼珠子却转个不停。
“没烧啊,秀芳怎么昏过去的?”王婶子仔细问起来。
待男人说完,王婶子拍拍腿,转身往外走,“这得找你马婶子去。”
男人想跟着一起,听着孩子吭吭哭着,到底还是转身抱起襁褓,看着哭红了脸的儿子,在门内踱起步来。
不多时,脚步声响起,门被推开来。
“别杵这儿,让你马婶子给看看。”说着王婶子扯了扯男人,让身后的人走了进来。
马婶子穿着军大衣,个子不高,干巴瘦,人却很有精神。
马婶子路上听了个大概,过来便直接上手扒开刘秀芳的眼皮看了看,声音也和长相一般干巴巴,“刚生完没多久,身子弱,魂轻,得招一招。”
说着两人便走去外屋找起东西,男人抱着襁褓想凑着看看,却被王婶子撵了,“你抱着孩子上炕稍儿带着去,孩子眼清着呢。”
男人抱着襁褓缩在炕稍儿那边坐着,听着外屋马婶子低低念着什么,后背一阵发凉。
刘秀芳迷蒙之间感觉被两边拉扯的有些痛,一边吵吵闹闹,一边一片死寂,本能的想向有人声那边靠过去。
待靠过去,便看清了炕上的女人,是自己亦不是自己,之前昏沉间接收了女人的记忆,好好的大姑娘和表姐夫有了收尾,带球儿私奔,刘秀芳气得一巴掌扇过去,却看见自己的手直直伸进女人的身体,接着整个人便跌了进去。
刘秀芳又感受到了身体上的疼痛,想哭,大概又成了炕上的女人,努力睁开眼,两张大脸出现在眼前。
“醒了!”王婶子松了一口气,冲男人那边喊了一声,转头看见马婶子仍半眯着眼看着刘秀芳,心里咯噔一下,“还不行?”
马婶子把手掩在袖子里掐指算了算,转头冲王婶子道,“没事儿了。”
马婶子说着转身便走,王婶子跟过去,赶忙摸了摸兜,出来太急,兜里空空的,折身在外屋篮子里抓了四个鸡蛋,又赶紧追了上去。
“秀芳~”
刘秀芳看着凑过来的男人,恨不得扇死对方,再掐死自己,一个抛妻弃子,一个抢人丈夫,两个人简直道德败坏。她现在连呼吸的勇气都快没了,但偏偏她贪生怕死,对自己实在下不去手。
襁褓里的婴儿大概还是不舒服,又吭吭起来。
刘秀芳简直头疼死了,这还有一个那啥生子,孩子虽然无辜,但这出身就是原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