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池白条提示您:看后求收藏(350中文350zw.com),接着再看更方便。
爷爷闻听唉了声,说:“此一时彼一时喽!当年爷爷年少气傲,加上家境还算富裕,整天跟些富家子弟疯跑野马,没少败家。眼看你爹渐渐大了,爷爷才算是浪子回头。不然,哪会有这么好的衣服留着。”
国藩推辞,要爷爷留着作个纪念,爷爷却说:不记了,过去的不再回来。你穿在身上,等于爷爷就在身边,再说,京城是个大地方,出门见个人,好赖给自己撑个面子。
国藩哀叹一声,将坎肩放下,又拿起娘做的那件绸缎长衫,心中五味杂陈。他挑来挑去,将几件值钱的衣服打了个包,扛着出了屋。
国藩隔着门房窗口打问道:“我请问,这附近有当铺吗?”
正在算账的账房先生回话说:“小伙子,你要当东西呀?”
国藩难为情地:“我东西太多,路上不方便携带。”
账房说:“哦,这样,你出了门直走,见路口左拐,走到头再右拐,是条大街。那条街上好几家当铺呢。”
国藩道了声谢,扛着包袱便出了客栈……
五月的长沙已是草木葱茏,杜鹃招展,百花盛开;桃李梅也相继成果,一派春意盎然的景象。
刘蓉和张宏远收到国藩发自金陵的归期,便掐算起日子。五月三日,二人早早来到了古码头。一个时辰过后,一艘东来的客船向湘江边驶来,国藩尚未走下甲板,刘、张二人忙迎了上去。
三好友重逢,相拥而泣。刘蓉和张宏远搂着国藩,异口同声道:想煞兄弟也!国藩衣袖抹泪道,“我与二贤弟的书信,何时收到的?”
刘蓉说:“三天前就收到了,我和博怀一直算着你到达的日期,今日一早便在此等候了。”
二人将国藩接回湘乡会馆,稍作歇息,张宏远便说:“走吧,我们还是老地方,为大哥接风洗尘!”
国藩尚未开口,刘蓉神秘一笑:“那里还有个人等你。”
“哦?”
刘蓉说:“就是刚在路上和你提起过的郭嵩焘---郭伯琛。”
三人乘车来到一个古色古香的两层小楼,这是国藩他们三人初次相聚的酒楼,也是为国藩饯行的地方。店小二见三人进了门,忙迎了上来。没等店二问话,刘蓉便说:
“我们已经先来了一位。”
“是位书生模样的少爷吗?”那店二问。
刘蓉回道:“是的。”
“三位请随我来。”
店二将三人带到二楼的一个房门前:“三位请!”
刘蓉侧在一旁恭让着:“涤生兄请!”
“请,请!”
三人进屋,没等介绍,候在这里的郭嵩焘,便主动对国藩施礼:
“小弟郭嵩焘,久闻涤生兄大名,今日得见实乃三生有幸!”
国藩上下打量着郭嵩焘:“哈,一路上,尽听得霞仙夸赞你了,贤弟果然玉树临风,翩翩才子也!”
“小弟不才,仁兄谬赞。”郭嵩焘拱手谦逊道。
张宏远一旁打趣道:“涤兄,你与伯琛初次相见,可否用一个词形容对他的第一眼、最直观的联想,我说的是联想。”
国藩再次打量着郭嵩焘,有些不好意思,腼腆一笑:“潘安再世?”
刘蓉呵呵大笑:“大哥好眼力!伯琛乃我湖南首屈一指的美男子也!”
“休听他二人胡闹。”郭嵩焘含羞一笑。
国藩笑看着郭嵩焘:“小弟的确姿仪风雅,俊秀不凡。”
这时,两个店二端着木托盘进屋:“菜来了,各位让让。”店二酒菜摆放完毕退出。
刘蓉指挥着大家:“来来,就座,就座。”
众人落座,刘蓉为大家斟酒,国藩望着满桌的酒菜不由感慨道:“啊,又回到当年的情景。”
刘蓉举起酒杯:“来吧,每人借诗一句,各抒情怀,作为开酒令。”
张宏远先一个说道:“久别重逢非少年,执杯相劝莫相拦。”
刘蓉接道:“额头已把光阴记,万语千言不忍谈。”
郭嵩焘举起杯笑看着国藩:“相逢莫厌杯中酒,同醉同醒只有君。”
国藩双手举杯对三人:“任说天长海影沈,友朋情比未为深。”
四只杯子撞在一起,大家一饮而尽:
“痛快!坐坐坐,涤生兄一路风尘,我们且聊且饮。”刘蓉情绪激昂道。
郭嵩焘忙为国藩夹菜:“涤生兄在外多时,多吃些家乡菜。”
国藩歉意道:“贤弟无须客气,我自己来。”
刘蓉朝郭嵩焘对视一笑:“哈,刚才路上,我与涤生兄讲过,伯琛,你自己与涤兄做个介绍吧。”
郭嵩焘起身端起酒:“小弟先敬兄台一杯,您多吃菜,伯琛先干为敬。”
国藩忙起身端起酒杯:“愚兄陪你。”
二人对饮相对一笑,郭嵩焘对国藩:“大哥请坐!”
“贤弟请!”二人落座,郭嵩焘介绍说:
“小弟家住湘阴,嘉庆二十三年生人,名嵩焘,号伯琛,今年十九岁。去年,考取生员便入学岳麓书院。或许天意使然,小弟居住的宿舍和床铺,正是仁兄两年前住过的。”
国藩深感意外地看着刘、张二人,张宏远忙说:“是的,伯琛入学便被分到我们宿舍,住的就是你住过的那张床。”
郭嵩焘淡然一笑:“哈,据说那张铺,当初,被人说是风水不好,孰料,床的主人却中了举。但愿小弟也借此发运之地,来年中得举子。”
国藩忙说:“伯琛贤弟天资不凡,来年中举定是不在话下。”
郭嵩焘拱了拱手:“那小弟就借兄吉言了!”
张宏远端起酒杯:“来来来,大家喝起。”
国藩举着杯问道:“啊对,那赵树人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