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福禄牵着载有国藩的骡车走到大门前停下,国藩跳下车,从轿内端出两盆菊花。这时,一个邮差正朝门前走来。国藩忙搭腔道:“哦,有我家的信?”
“是的。”
恰时,周升将大门打开,国藩忙对周升道:“周升,你帮我把信收了。”
周升应了声忙来到邮差跟前,国藩和福禄各自抱着两盆花进了院,秉钰从卧室迎了出来:“哟!哪来的菊花呀?”
曾国藩笑道:“哈,穆大人府上拿的。”
国藩回头对福禄道:“先放门口吧。”福禄将花放在门前,回身牵骡车去了。秉钰帮国藩换下官服,周升站院里喊着,“老爷,信我给您放书房了。”
“好,知道了。”
秉钰问:“谁的信。”
“不知道呢,我现就过去看看。”
国藩说着进了书房。他拿起信见是老家来的,便抑制不住喜悦,急速拆开浏览起来,信的开头写着:“四弟国潢代全家泣告大哥、大嫂,我们敬爱的爷爷,于本年十月初四仙逝于家中,永远离开了我们……”
国藩看到此,本能地哽咽几下,他欲哭欲喊却没能哭出声来。恰时,巧儿送茶过来,她见国藩呆若木鸡,吓得慌忙退出唤人。片刻,秉钰及孩子们纷纷涌进屋来。秉钰摇晃着丈夫:“国藩!怎么回事?你怎么了?啊?”
几个会说话的孩子也哭喊着哭爹叫娘。
任凭大家呼唤,国藩唯有那无声的泪水唰唰直流,秉钰急速地拿起桌上的信慌忙展开,紧接着便失声痛哭:“爷...爷!”
纪泽跑上前抓起信一看,惊呼道:“我祖爷爷没了!”纪泽也随即大哭起来。顿时,主仆们哭声一片。国藩哽咽着喉头说不出半句话来。他一手揪着心口的衣服,一面朝大家挥了挥手。家人们只好将秉钰和孩子们扶出。片刻,国藩摇晃着身子,背靠着房门、像迷路找不见大人的孩子,口中不自主地呼唤着爷爷。他颤抖着嘴唇,又跌跌撞撞地走到书柜前,从抽屉里拿出一摞家书,他将爷爷的手书全部挑拣出来,泪眼模糊地看着爷爷的手迹。脑海中过滤着---爷爷送他赴京在长沙城门前分手的情景。国藩喃喃地泣道:“那一别!竟成为我祖孙最后的一别……孙儿若知有今天,何不当初与您老多说上几句。孙儿以后再也看不到您的来信……”
深夜,道光帝仍在灯下聚精会神地批阅奏折,太监立起脚朝龙案的一堆折子看了看,皇上好像没有打算结束的意思,太监只好抱着拂尘眯着眼养神。
国藩匆匆来到养心殿,对殿门前太监道:“公公,礼部侍郎曾国藩求见皇上。”守门太监忙回头看眼殿内,走近国藩小声道,“曾大人,这么晚了,有事明儿再来吧。皇上批了半宿的奏折,只怕要就寝了。”
曾国藩道:“本官有急事面见圣上,麻烦公公禀报一声。”
太监略有为难道:“这...那曾大人稍候,我过去看看皇上睡下没。”
“有劳公公。”
道光帝拿起一份折子坐直了身子,歪着头对着灯光边看边思索。太监匆匆进了内殿:“皇上,曾国藩求见。”
道光帝闻听纳闷道:“曾国藩?大半夜的他来做甚?”
那太监道:“奴才不知,他说有急事要面见皇上。若是皇上累了,奴才打发他走便是。”
道光帝道:“请他进来吧。”
道光帝将折子放在案头,国藩进来,没等国藩说话道光帝便问:“曾国藩,何事这般紧急,大半夜的你跑进宫来?”
国藩扑通一声跪下,双手呈折举在头顶:“皇上,臣的祖父不幸过世,臣哀伤到不能自已。祈请皇上允臣乞假四十九天,为祖父设位守灵,以尽孙儿最后孝道。”
道光帝闻听忙走近国藩将其搀扶:“发生这样事?起来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