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威斯敏斯特的钟声敲响预示着午夜的到来,官辰和苏默默一起见证了窗外步行街上的行人从车水马龙到销声匿迹,现在一眼便可望见远处黑黢黢暗潮汹涌的江面。这家咖啡店是24小时营业的,店里除了他们还有一对相互依偎难舍难分的年轻情侣和一个在吧台前打瞌睡的店员。
官辰走向吧台的咖啡自助机去替二人续杯,无意中瞟见了展柜里的蓝莓乳酪bagel,这个bagel这时的出现不仅让他心潮暗涌,也一定能引起苏默默的共鸣,他叫醒瞌睡中的店员买下了它。当苏默默看到官辰端来一个胖嘟嘟圆滚滚的蓝莓bagel时很是触动,回忆起米心旸在那段最艰难的时光里经常拿bagel当午餐充饥,她感怀于官辰的良苦用心而更多的却是怜惜他的多情。
“官警官,人生事事尽难如愿,遗憾这个东西若换个角度去看何尝不是人生的另一种美?正因曾有过美好的期待才会有后来的遗憾,遗憾虽是一个无法改变的结果,但那个满怀美好期盼的过程才是我们真正意义上的人生啊。”苏默默明眸闪动,卷翘的睫毛在头顶灯光的映照下在下眼睑印出了睫毛的影子,与真实的睫毛相互呼应,随着眼睛的一睁一眨宛若一对扑闪着翅膀的蝴蝶。
走到如今这一步他们每一个人的人生无不是充斥着遗憾与忿忿不平,他们不过是命运巨轮下的一颗小石子,只不过当时初出茅庐的人儿不会这么认为,他们认为命运掌握在自己手中,相信凭一己之力可以改变世界。
官辰双手捂住鼻翼闭上眼睛沉思了一会儿,此刻他既疲乏又神采奕奕,几个月来一直萦绕在心头的疑问,矛盾,焦躁,猜测将会终结,取而代之的是真相将会在这晚揭开它神秘的面纱。他从未想过自己会无意中卷入了这场阴谋并为之牺牲了大好前程,但这对于他来说已经不再重要,重要的是自己那颗将死之心即将复活,有一种东西冥冥之中在召唤他。
官辰的思绪回到了起点,回到刚刚认识苏默默的时候,然后他睁开了眼睛直视着苏默默说:“我只想知道,易卿的死究竟是不是意外?”
苏默默并没有否认他的猜测,只是停止了手中一直在不断搅动的咖啡勺,她不可能正面回答这个问题,但她的态度足以说明一切。
“我就知道。”官辰自嘲地笑了笑,徒手抓起盘中的bagel大啃了一口来掩饰尴尬与惊骇,他感觉自己就像是一个被人玩弄于股掌之中的傻子,什么警队精英在高智商金融犯罪前全是狗屁,华欣保险判赔了1000万元就是他严重渎职的结果,他比他想象中还要早地上了她们的贼船,打一开始认识苏默默开始。
“骗保,是要坐牢的。”他不知道自己是站在什么立场说的这么一句废话,也许内心深处他还拿自己当一名经侦干警。当事人已死,保险金已无从追讨,所有的事情都无力回天了,最终只能追究到一个人的责任,那就是他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