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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当初,翠绿烟纱散花裙,金丝石榴红紧身袍着身,金丝软烟络的蝴蝶结,淡着胭脂匀注,新样靓妆,肤若凝脂气若幽处寒兰,削肩素腰,头上横插碧玉攒凤钗,眼含秋水波流盼,一颦一笑都动人心魄,时过境迁,容颜虽未变,却憔悴许多,荣宠早已不在。
床动了一下,接着是一丝低沉的声音,暗哑而微弱,似有着极大的痛楚,在空气中弥漫,青雨心猛地颤抖了一下,鼻尖酸酸的,那是德妃的声音,扑到床前,确实是德妃,但却差点认不出来,容色惨白,青丝垂面,身形消瘦几近变形,只短短数月,早已不复当年身姿,眼深陷,已是油尽灯枯的前兆,盖着一床单薄的被子,人也是瑟瑟发抖,此处地处僻陋之室,极为寒冷,青雨差点哭出声来:“娘娘。”
床上的正是冯清,她闻得哭声,努力微微睁开双眼,眼中似有雾气阴翳看不清,平添一丝恐惧之感,看清了是青雨,心里有些高兴,已经很久没讲话了,知道自己命不久矣,气若游丝地说着话:“刚刚,我好像听到了德严的声音,德严,德严,他,他来瞧母妃了,快,你快去阻止他,别让他进来。”她说最后一句话得时候几乎快仰起头来,似是在期盼什么。
青雨见此情景,早已泪如雨下,只得道:“娘娘,是,是四皇子。”却是已经瘫坐在床边了,有那个母亲不想在临死之前见自己子女一面,偏是生在这帝王之家,不是子女不来,却是被宫规皇命所绊,不得将死之人夙愿,接着便听见些胡言乱语之话,含糊不清。
丝言到了景怡宫前,正见到一玄衣男子与众人拉扯,心下一慌,便想到可能是四皇子德严,似要闯进里面去,众人拦他不住,便想一拥而上抱住德严,险些将德严绊倒,丝言便走过去大声呵斥那些奴才:“你们干什么?”
众多奴才知她是孙贵妃娘娘身边的得宠侍女,便退到一边。
丝言见到德严的脸色免不了心里吓一跳,仿佛是受了魔障般心灰意冷,面如死灰般的样子,只顾横冲直闯,哪里还是往日空灵俊秀,温雅秀杰的四皇子啊?
德严听有人说话,抬眼看了丝言一眼,似乎在哪里见过,丝言也不等德严问话,心虚大声道:“四皇子怎可来此冷宫禁地,别失了身份。”
德严冷眼瞧着丝言没在说话,空气仿佛凝固了一般,夹杂着一丝轻微的喟叹,发自鼻尖,但随即幻灭,冷笑道:“你又是从哪里冒出来的,敢这般与我说话?”
丝言并不惧怕,跪下行礼,回禀道:“奴婢以前是景怡宫的。”接着便低下头去不敢说话,是心虚还是愧疚都无法言说的惊恐,德严冰冷的声音从头上方传来:“来干什么?”
似有满腔的悲愤与绝望,声音听起来让人想哭,还有一丝质问,丝言的心先有裂缝再而就是碎成一片一片,割破咽喉,差点说不出话来,温言道:“奴婢是过来瞧瞧娘娘的。”
德严闻言不禁多看了丝言一眼,问道:“你是哪个宫的?”
丝言便又回禀:“奴婢现在是长乐宫的。”
德严当然知道那是孙贵妃的宫殿,吸一口气,忽然笑了一声。
丝言好奇的抬起头来,德严看着丝言的眼睛,那里有一丝眷羡的温柔,语气也和缓了许多:“你不怕死吗?”丝言又低下头,脸微微泛红,垂得更低了些:“奴婢不怕。”
德严听丝言的那一声不怕死,又是冷笑:“那你莫不是以为我怕死?”丝言愣住,这四皇子是要故意闹大的意思,只怕会惊动皇上。
青雨跑了出来,脸上早已是梨花带雨,娘娘刚刚说胡话,说着说着便不醒人事,再也叫不醒了,口里却一直呼喊着四皇子的名字,青雨知道怕是不行了,便跑出来向德严报信:“四皇子,娘娘怕是不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