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大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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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回书说到，子璐被人叫成黑妞也不觉得况外，因为觉得自己确实挺黑的。被娘打到尿裤子，也不怪娘，因为她自己本来就是出生的时候先天不足。虽然娘给她弄了童子尿，但是仍然没有治好。

快过年了，娘给妹妹做了一双红布鞋，子璐也想要新鞋，“我的，我的”娘说“这是给你妹做的，你要是能穿上就穿。”抢过来硬是给自己的大脚塞进去了。虽然很紧，有点勒脚，但是只要是娘做的，姊妹们都稀罕地不得了，抢来抢去的。

过年了，大姨来了，带了一些糖果，还说要带子璐去她家住些日子。反正这之前子璐经常到姥姥家和姐姐们一起睡。夜里还会睡在一个被窝里，一人睡一头，和三姐玩蹬缸的游戏，脚对脚蹬来蹬去的，可好玩了。对此子璐才不害怕呢。还能吃好吃的，看大戏。子璐高高兴兴地跟着大姨走了。

要翻过两道沟，才能到大姨住的村子。大姨家没分家，姨奶她们住窑洞。大姨和姨夫住在院子里的泥坯房子屋里。还有一个桌子，子璐家就没有这样书生用的桌子。晚上睡觉之前大姨给她看好玩的，居然是一只只绒线做成 彩色的小鸟。还有漂亮的新娘头冠，都是彩色的，太漂亮了。子璐从来没见过这么漂亮的小鸟，彩色的小花。第二天子璐跟着大姨去看戏，栅栏围着的是唱戏的地方，到处都是人。子璐不够高，什么都看不到。

住了几天，娘过来接子璐回家了。走之前大姨问子璐“璐儿，以后还来跟着大姨还吃好吃的，还玩好玩的，中不中？”子璐傻呼呼地笑眯眯地答应着“中”。

日子一天天过去，树叶绿了又黄，子璐跟着哥哥姐姐们一起啃着胡萝卜，往学堂跑去。他们喜欢吧胡萝卜啃成一个中间黄心，顶上一个圆顶，像是个小伞的样子，到处扔来扔去。从院子顶上，扔到学堂的院子里。看看能不能打到人。

不上学的日子，娘带着子璐去看爹。爹在另外一个县的山里挖煤。不知道怎么到的，总之就是感觉走了很远才到。这里也有一些土坯房子，爹和娘住一间。下雨的时候，屋里都泡了水。子璐兴奋地看着鞋子像小船一样漂在水上。

晌午的时候，爹从煤窑里出来，满身都是黑色的汗，“爹，给你毛巾擦擦汗”子璐看到爹回家很是兴奋。接过毛巾，爹擦过汗，娘还在煮面。爹会考问之前先生教过的字。也会用树枝在地上写给子璐看“这是 山 ，这个是田 字，这个是水 字。。。。。。”傍晚收工的时候，爹没事也会教子璐写字。子璐也很喜欢趴在爹爹的后背上，感觉特别安心。爹懂的真多啊，会种地，会挖煤，还会写字。子璐的心里充满了对爹爹的崇拜。

一个下雨的夜里，子璐被吵醒，听到外面很是吵闹。第二天才听说，一位老婆婆，去平时打水的池边洗衣服，不小心掉到水里了。夜里是很多人去救她才会很吵闹。

子璐只是喜欢在半尺宽的小水沟里洗手帕，洗完，拿回家，娘还会替她再洗一遍，因为那个沟里面的水不干净。

还有一次是白天，子璐趴在窗户边，看到很多一身黑色的挖煤的人从煤窑跑出来，还背着一个人。听说挖煤经常出事。子璐默默地向神佛祈求，自己的爹爹一定要全须全尾地回来。

和爹爹相聚的日子总是短暂的，很快娘又带着子璐回家了。

子璐会和妹妹弟弟一起，赶着牛车，去最低处的河沟捡石子，拉沙子。娘在旁边捡石子干活儿，子璐和妹妹一起脱了鞋，在河沟里一点点的水坑里，蹚水玩。玩了一会儿，娘喊了子璐和妹妹回来，准备往回走了。子璐看到一个赶路的陌生人，走过来，看到河沟里刚刚的水坑已经沉淀下了沙子，显出一些清水。那个路人居然弯腰捧了几捧水喝了。

子璐偷偷和妹妹在笑，“这个人真傻，喝我们洗过脚的水”。上坡和下坡的路是最不好走的，娘在旁边领着牛“驾，驾”，子璐也会帮着推车。还要提醒妹妹和弟弟别摔下来。

这地方缺粮食，即使地不好种，也要认真种地。山坡上下很少有大片的平地，哪怕只有一个簸箕大小的空地，也被撒上了种子，冒出了绿绿的麦芽。

看着这些绿油油的麦苗，黄土坡沟沟壑壑，有绿色的地方都是有希望的地方。

傍晚的夕阳照着山沟里面的一家人，撒下金色的光芒，印在娘和妹妹弟弟的笑脸上，仿佛是这世界上最美丽的画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