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美丽的早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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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璐和娘亲回到家，又到了暑热的夏季。晚上热的睡不着，子璐和妹妹争着抢着要大伯背着哄睡。不善言辞的大伯乐呵呵的哄了一个再哄一个。

有一天早上，子璐醒的早，看到娘在整理篮子。问道：“娘你拿篮子做啥去？” ”我去摘木耳，你去不去？”

“太好了，我去！我去！”子璐高兴的直跳。也找了一个小篮子挎在胳膊上。妹妹和弟弟还没醒，娘让大伯照看着，就带着子璐出门了。子璐很高兴，这时候的娘亲是单独带她去玩的。

走了一段大路，下到沟下面，是一片迷蒙着晨雾的小树林。晨曦微露，乳白色的雾弥漫在小山谷，空气中有着雨后的清新味道，小鸟在枝头叽叽喳喳地叫着。娘告诉子璐，找那些烂树根，就能找到黑棕色的木耳。子璐认真地吸着雨后清新的空气，神清气爽，一会儿被林间的小花吸引，一会儿又看到树根下的野蘑菇。娘说，蘑菇有毒，不要采。子璐又去找。终于找到几片拇指大的木耳，也摘了下来。还是刺角菜好找，一会儿子璐就找到好几棵，摘了放到篮子里。小蒜也拔了好几丛。

像是梦一样的雾，像是仙境一般的山谷。。。。。

薄雾被初阳蒸腾，朝阳到夕阳，树叶绿了又黄，大雁又飞来了，一会儿排成人字形，一会儿排成一字型。。。。。

一个漫天黄沙的日子，大姨又来了，还有姨夫也一起来了。小舅家的大哥赶着牛车，大姨说带子璐到京城去。子璐的脑子是懵懵的。不知道是兴奋还是伤心。只记得，娘抱着弟弟，牵着妹妹的手，送子璐到村口。子璐跟着大姨姨夫和大哥坐在牛车上。满是黄土的道路，刮着一阵一阵大风，扬起黄沙，让人睁不开眼睛。

大约走了一下午，日头偏西，总算到了镇上。大表哥把子璐他们送到了一个亲戚家里就回家了。子璐跟着大姨在这个姨家里住了一晚。第二天吃过早饭背着大包小包的行李，继续赶车走。到了一座城，好像是洛城。这里没有亲戚可以投靠。中午的时候，在一个摊子上买了些吃的。两个一样的粗瓷大碗，因为桌子上没地方了，就被放在地上。很多人都这样蹲在地上端着粗瓷大碗吃饭。虽然在家子璐和舅舅家的哥哥姐姐们也这样吃饭。但是那都是熟识的人，亲和热闹。在陌生的环境里要这样蹲着吃，子璐有一些不好意思。羞红的脸努力地低着。快速吃完，就不敢去看周围人的目光。

合伙搭了马车，子璐和大姨姨夫又上路了。道路一会儿越来越宽，一会儿又变得越来越窄，宽宽窄窄的，还有山路。离家越来越远了，子璐开始想经常骂自己的娘亲，想拖着鼻涕总和她抢东西的妹妹，还有偷喝爹爹酒的淘气的弟弟，想念外婆，想念家里的山羊，脖子下面挂着铃铛嚒嚒 叫的 牛，想念有着宽厚后背的大伯，想念娘做的鸡蛋茶，想念沟里晨雾的气息，想念。。。。。。。。。子璐开始悄悄的流泪了。周围都是不认识的人，不再是和家里一样的口音，不再是熟悉的黄土地，不再是熟悉的羊粪牛粪的味道，不再是熟悉的窑洞和破旧的书本。。。。。

不爱说话的姨夫看子璐在流泪也不知道如何安慰。只是说“你要是睡不着，就数一数，咱们一共翻过了几座山？”

“嗯”子璐低声应了，仍然是泪水盈满了眼眶。

一会儿就盛不住流下来，再被风吹干，再流下来，再被风吹干，再流下来。。。。。。

黑黝黝的脸上，留下无数道泪痕。

不记得走了几天，只记得翻过了十七座山，走过很多地方，听到不同的人说话的口音，看到不同的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