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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再等到晚上,浪费的时间就太多了,一点儿也不保险。
舒凝妙要抢先完成任务,她要的是第一。
平邑也有不畏光的污染体,难度说不定会大一些,在总体T6的难度下,舒凝妙还是愿意尝试的。
他们往前走了一截,烧毁的废墟更多了,不像之前平坦到一览无余的黑土地,废弃的梁柱和屋脊倒塌下来,钢筋交错着没入黑土,阻挡住了大部分视线。
舒凝妙警惕了一些,高大断裂的墙壁构成大片阴影,十分隐蔽,阴影下说不定就藏着危险的东西。
微生千衡注视着眼前的废墟,突然半跪下来,轻轻捧起一捧黑土。
舒凝妙忍不住说道:“你是小孩吗,别乱碰东西,这里的土说不定和海水一样有问题。”
他侧过头,自下而上仰视着舒凝妙的脸,长长的睫毛随着风微微颤动,有种奇异的美感:“你知道这里的土为什么是黑色的吗?”
“污染。”舒凝妙随口道:“还能有什么?”
“是因为潘多拉。”他看了她一眼,眼底浮现笑意,转头望向前方,用一种平淡的语气叙述:“庇涅当年在平邑建立的实验基地,全名是第二国立研究中心,研究的主要方向是潘多拉的应用。”
舒凝妙平日生动的表情慢慢安静下来,她学着他的模样蹲下,侧过头看了他一眼,正对上他深黑的视线,黑如深潭,仿佛将刺目的光都吸了进去。
“所以后来为什么污染了?”舒凝妙完全是听故事的眼神。
“不知道。”微生千衡张开手指,让黑色的土壤顺着修长的手指从缝隙滑下去:“但是我知道这些土壤里和海洋里都含有不同程度的潘多拉,所以极其易燃。”
“原来你早就知道。”舒凝妙瞪他。
微生千衡没有回答,凤目微阖,风中传来了破空的声音。
舒凝妙瞬间低头转身,就势拔出身后的铁剑,速度迅疾,剑身抽出时还因为高速的震动发出低低的嗡鸣声。
她抓着微生千衡的肩膀,把他推到了后面。
下一刻,不远处传来极快的嗖嗖声,像是有什么东西在土壤上爬行。
舒凝妙握着剑柄的手陡然一紧,只见二十米开外的地方,伏趴着一个怪物。
除了“怪物”,舒凝妙想不到任何其他形容的词汇。面前有她二四个那么高的怪物,周身通体雪白,背上收拢着四对洁白的羽翼。
如此纯白的怪物,和她想象中的“污染体”相差甚远。
似乎察觉到了舒凝妙的视线,那只伏趴在地上的怪物,居然慢慢直起了身子,身后的羽翼随着它的动作舒展开来,几乎遮天蔽日。
怪物的身躯左右各连着二条干瘦的长臂,下身的双腿像是从中间断开一般,拖曳在地上,全靠最下面两条手臂支撑。
它能站起来……是人形的!舒凝妙生出些不知所措的恐慌,慢慢后退。
她以为的污染体,顶多是长着十几只翅膀的鸡、会在地上跑的鱼,又或是生了两个脑袋的猴子。
它甚至有一张类人的脸,站起来后,原本覆盖在背上的雪白长发落在了手臂上,像是密结的蛛网,明明看上去是皎洁的,却又那么可怕。
——那张脸上长满了竖着的眼睛,冷血动物一般的瞳孔,齐齐盯着他们两个人。
舒凝妙感觉手心被冷汗浸得冰冷,她看到这怪物的第一眼起,就隐隐感觉这不是她能战胜的东西。
它的手
臂虽然干瘦,却像蛇一样灵活,简直就像是身躯里延伸出来的藤蔓,扭曲而诡异,恐怖的气息冲击着她的所有感官。
要不要跑?
学校应该不会设定他们目前状况无法应对的难度,舒凝妙拿不定主意。
如果之后的污染体都是这样,她难道每次都要退缩吗?
那参加异能实践有什么意义?
她深吸一口气,将剑身横在自己面前,安慰自己,失败最多也就是断开连接,她不能什么都没做就选择放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