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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片柔软的羽毛落在手上,因此那点麻烦也只是羽毛骚动的痒意。
“行。”他轻声开口:“要拉钩吗?”
舒凝妙抬起手,做出拉钩的手势,在羽路要碰到她小拇指时倏然抽手拉高,对他摆了摆手,转身离开。
羽路失笑。
舒凝妙走出车库那一刹,听到羽路熟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耶律器的时间不多了……他大概还想见见你。”
能说的话,他刚刚大可以直说,这显然是不想让人听到的。
她没有停顿,顺着旋转楼梯继续往上走。
好歹也嗯了几声,羽路虽然离开,她还是要装装样子的,没有立刻离开医疗所。
前段日子频频造访,这家医疗所的人都已经认识她,她示意医生随便给她开盒维生素填上就诊记录,提着药往二楼走。
想来想去,她能在医疗所耐得下性子待着的地方也只剩下这里。
病房里的窗帘敞开着,阳光从窗扉漏下来,阿尔西娅靠在轮椅椅背上,温吞地轮子。
她坐在正对窗户的桌子面前,捧着一本笔记本,听到她开门的声音,两眼弯弯地看过来。
舒凝妙走到她身边:“你的身体比上次好多了。”
她上次给她带来礼物绘本时,阿尔西娅还昏迷不醒地躺在床上。
阿尔西娅的主治医生抓住她聊了一会儿,她才知道阿尔西娅没有父母,哥哥也经常忙到不见人影。
住在全庇涅最顶尖的医疗所,每天都在烧钱,俩人没有其他家人,阿尔西娅的哥哥大概也在为了她的病努力打工,不能经常来医疗所也能理解。
“我的身体就是这样,好一阵、坏一阵,上次没有吓到你吧。”
阿尔西娅朝她轻轻拍了拍胸口,骄傲地挺起胸膛:“我现在已经全好啦。”
刚说完,她就岔气咳嗽两声,低头捂住半张脸。
舒凝妙给她接了一杯水,帮她缓缓顺过气来。
阿尔西娅脸蛋染上属于红色的温度,用潘多拉移出病床下的椅子,放在自己身边,示意她也坐:“你今天怎么过来了?科尔努诺斯不是要上课吗。”
“停课了。”舒凝妙支在桌子上,看见她桌面上铺开的笔记本、信纸和羽毛笔有些眼熟:“你在做什么?”
“写日记。”阿尔西娅微笑着举起自己的手里的笔记本:“
妙妙要不要看?”
俩人之间的茶杯漂浮着热气,里头的叶片起起伏伏,倒是轻柔松散。
女孩的声音轻快,让人听着心头不自觉舒展,舒凝妙缓缓眨了眨眼,倾身看她手里的日记。
阿尔西娅一脸认真地将日记往前翻:“嗯……还在前面一点,看,二十三号,一楼住院的红鼻子用石头砸了我的窗子,二十七号,隔壁过生日的阿婆送了我一块蛋糕。”
日记上或愤慨或开心,情绪分明,几乎没有持续超过两句话的负面情绪。
舒凝妙还发现,她的日记里没有一个人名,都用稀奇古怪的词代替,写得像怪诞的童话故事。
舒凝妙好奇地点了点日记上诸如“红鼻子”“大鱼”之类的词汇:“这是指人吗?”
“是啊。”阿尔西娅严肃道:“哥哥跟我说,不可以随便写日记,如果被别人看见,会被利用来做坏事——但是我吃实验药物后记忆力越来越差了,不写日记,我害怕自己有一天醒过来什么也不记得。”
……她的哥哥是遭遇过什么吗?怎么会有人这么和小孩说话,舒凝妙百思不得其解。
“所以,我就给所有人都起了代号——只有我能看到的代号。”
“这代号有什么关联吗?你是怎么确定自己能一一对应上的。”
“我之前跟你说过的!我的异能让感官很敏锐。”阿尔西娅竖起指尖悬在唇边:“这些代号,其实就是我看其他人时看到的东西,我能看到所有人独特的……本质的形状”
舒凝妙目光落在她刚写完的那段文字上。
我讨厌乌鸦!他居然拆了我的粉色书皮,还嘲讽珍珠送给我的礼物傻!
她一愣,脑海里好像捕捉到什么东西的影子,视线迟迟无法移开:“乌鸦……是指谁?”
阿尔西娅见她看到,有些不好意思地俯身盖住那句话,歪过头告诉她:“是我的哥哥。”
乌鸦这个词在她脑海中印象太深,以至于在任何场合看到,她无法控制联想到另一个人。
然而可怕的是,她只是稍微分出神来思考这件事,所有东西都自己黏合在了一起。
阿尔西娅之前是不是告诉过她,她的哥哥是治疗型异能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