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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嘴唇比想象中干燥,似乎还带着工地的尘埃,还是说被西北的风割伤过。他身上有些陌生的气味,毕竟好几年了。
他亲吻有些缓慢,好像也在剥落她在这些年的遭遇。
她已经很久没有想过这件事了。她需要秩序,需要重新寻找在县城里在艾秀英身边生活下来的信念,然而关于这种生活确凿的证据愈多,她就愈感到欲望的折磨。她想通过一种方式抗争,哪怕只是在这间散发着樟脑丸气味的房间暂时掌控自己的身体。
反叛的刺激带起神经末梢发颤,她抚摸他下颌的胡茬与喉结。厚重有棱角的衣服里仿佛有万只蚂蚁,一时找不到什么办法将它们放生,他们吞咽着唾沫,同样感到难捱不适。
舌尖跟着唇瓣划过孟叙冬下巴,舔舐颈侧,汗津津的像涂着催情剂。她为找到开始的办法而陶醉,孟叙冬却束住了她手腕。
“苏青。”孟叙冬压在她身上,凌乱的单人床上,他的阴影犹如审判十字架,“你知道你有对象?”
苏青笑了,“你说有就有吧。”
“怕你后悔了又在我面前哭。”
还以为他真好这口,没想到他提起往事。苏青一下就醒了似的,男人的体温那么近,可不能施舍她一点。
“我就在你面前哭过一次……孟叙冬,”她偏头去看窗外的光亮,“我有这么烦人么?”
“嗯。”
“那你呢,那天你为什么躲到澡堂来?”
孟叙冬坐起身来,摸出皱巴巴的烟盒与塑料打火机,在郁蓝的窗前燃起一簇火舌,啪地化为一点火星。
“你最烦人,孟叙冬。”
“你最烦……”她带着微微的鼻音重复着,直到他轻应一声。
“我爸找人叫我回去。”孟叙冬哑然,“你以为就你知道相亲?”
原来是这样。
苏青不知道为什么有些失望,比起惹上麻烦事,这件事听起来更可怕。他可以随时回到属于他的生活中去,他的搞砸不过是二世祖游戏。
“逃什么,我要是你赶紧结婚回去争家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