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托皮卡 (第3/5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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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照办了,对她皱着眉头,满心希望他的那个想法——他一看见那只不停摩擦的手就有的那个想法——是错的。因为在通话石圈里,就在杰克努力地想要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石圈里的魔鬼强暴了她。有时候——大多数情况下——与魔鬼的接触会改变一些东西。
而且绝对不会往好的方向变化,这是罗兰的经验。
在埃蒂一把抓住苏珊娜的腰并帮她平安到达地面之后,罗兰把绳子收了回来。枪侠朝把火车劈开的两根铁柱中的一根走去,一边把绳子打了个活结。他把活结套在柱子末端,拽了拽(很小心地不让绳子往左边歪),然后沿着绳子往下爬,在布莱因粉红的车身上留下了自己的靴子印。
“真是倒霉透顶了,竟然丢了绳子和马鞍。”罗兰下到站台上后埃蒂说。
“马鞍没了我倒不难过,”苏珊娜说。“我宁愿沿着人行道爬,直到我手臂和胳膊肘上都沾满了口香糖。”
“我们什么也没有失去,”罗兰说。他把手伸进生皮脚环里,用力朝左边一拽。绳子沿着墩子滑了下来,罗兰以同样迅速的动作把绳子接住。
“干得好!”杰克说。
“好!”奥伊附和着。
“柯特?”埃蒂问。
“柯特。”罗兰笑着点了点头。
“已经下了地狱的老师,”埃蒂说。“罗兰,你比我强,比我强。”
当他们走向通往车站的那些门时,那颤动而低沉的声音又响了起来。罗兰看到他的三个伙伴都皱着鼻子,拉长嘴角,觉得很好笑;他们这样子看上去不仅像同一个卡-泰特,简直像是一家人。苏珊娜指了指公园的方向。树梢上忽隐忽现的记号在轻轻摇摆,就像在发烧抽搐一样。
“声音是来自无阻隔界吗?”杰克问。
罗兰点点头。
“那我们能绕过去吗?”
“是的。这些无阻隔界的危险性不亚于布满流沙和塞利格的沼泽地。你知道我说的是什么吗?”
“我们知道流沙,”杰克说。“要是塞利格是有着大牙齿的长长的绿色东西,我们也知道这是什么。”
“对,正是。”
苏珊娜最后回头望了布莱因一眼。“不要问我傻问题,我也不玩笨游戏。那本书说的是对的。”她的目光从布莱因转向了罗兰。“《小火车查理》的作者贝里·埃文斯又是怎么回事?你认为她跟这整件事有关吗?我们有没有可能碰见她呢?我倒是想谢谢她。是埃蒂想出来的,但是——”
“我觉得有可能,”罗兰说,“但我不确定。我的世界就好比一个巨大的船,在离海岸很近的地方沉没,因此大多数的残骸得以冲上海滩。我们发现的多数东西都很奇妙,如果卡愿意,其中的有些东西还能派上用场的,但不管怎么说,所有的一切不过是一堆残骸。毫无意义的残骸。”他四下看了看。“就像这个地方一样。”
“我不会称之为废墟,”埃蒂说。“看看车站外围的涂料吧——从排水沟到屋檐那部分有点生锈了,但是我能看到的地方没有一处是剥落的。”他站在门的前面,手指顺着门上的玻璃摸下来,留下了四条清晰的痕迹。“灰尘,有很多灰尘,但没有任何破裂。我要说这栋建筑物最多从夏天开始才无人打理。”
他看着罗兰,罗兰耸耸肩,点了点头。他在开小差,有点心不在焉。他另一半的注意力主要集中在两方面:无阻隔界发出的声音,还有就是防止记忆的洪流把他吞没。
“但是剌德步向毁灭已经好几个世纪了,”苏珊娜说。“这个地方……可能是托皮卡,也可能不是,但是我真的觉得这是出现在‘曙光地带’里的众多令人毛骨悚然的小镇之一。你们大概不记得这个了,但是——”
“不,我记得,”埃蒂和杰克异口同声道,接着两人就彼此看了看,笑出了声。
埃蒂伸出手来,杰克用力击打了一下。
“他们还是会重播的。”杰克说。
“是啊,一直是这样,”埃蒂说。“经常是由看起来像短毛小猎犬的破产的律师提供赞助。你说得对。这个地方不像剌德。为什么要像呢?它和剌德不处于同一个世界。我不知道我们是在哪里跨越两个世界的界线的,但是——”他又用手指了指七十号州际公路的蓝色盾牌状标牌,好像这个就能一扫疑云,证明他说话的正确性。
“如果这就是托皮卡,那么人都到哪里去了呢?”苏珊娜问道。
埃蒂耸耸肩,抬了抬手——谁会知道呢?杰克把前额贴在中间那扇门的玻璃上,把手捂成杯状,然后往里面看。几秒钟以后,他发现了什么东西,赶忙抽回身来。“哦——哦,”他说。“难怪这个小镇那么安静呢。”
罗兰向前走了几步,站在杰克身后,越过那孩子的头朝屋里看去,同时也把手捂成杯状防止光线反射。枪侠甚至还没看到杰克看到的东西就得出了两个结论。第一个就是尽管这儿几乎可以肯定是个火车站,但不是布莱因的火车站……不是个摇篮。另一个结论就是这个车站确确实实属于埃蒂、杰克和苏珊娜的世界……但是也许并不在他们的空间里。
这就是那个无阻隔界。我们要小心为妙。
房间里有很多长椅,几乎占满了整个房间,只见两具尸体紧靠在一起躺在其中的一张椅子上;但从他们低垂的、满是皱纹的脸和发黑的手来看,他们很可能是在参加过一个疯狂宴会以后在车站睡着了,错过了回家的最后一班火车。
他们身后的墙上有一块写有出发的板,上面标有城市、城镇和经过各站的名称。
其中一站是丹佛。还有一站是威奇托市。第三站是奥马哈。罗兰以前认识一个独眼赌徒,名字就叫奥马哈;他死在玩“看我的”游戏的时候,喉咙口插着一把小刀。他往后退,一直退到小道尽头的空地,脑袋被掀到后面,临死之前身体的血液都喷到天花板上去了。一台漂亮的四面钟从这个房间的天花板上垂了下来(罗兰脑筋真够顽固的,他总觉得这里只是个中途休息的地方,只不过是通往特岙的陌生道路上的某个站点)。这个钟的指针指向了四点十四分,罗兰认为指针肯定不会再移动了。这是个令人伤感的想法……但这世界本身就是个忧伤的所在。他看不到另外的死尸,但经验告诉他,如果面前有两个死尸,那么别的看不见的地方说不定会有另外四具。或者是四打。
“我们要进去么?”埃蒂问。
“为什么?”枪侠反驳道。“我们在这里没什么事情要做;这里不通向光束的路径。”
“你肯定可以成为一个很棒的导游,”埃蒂尖酸地说。“各位听好了,跟上队伍,不要不小心走进这个——”
杰克提出一个问题打断了他的话,枪侠不明白他为什么要问这个。“你们中谁有一个两角五分的硬币么?”杰克看着埃蒂和苏珊娜。他身边有个方形的金属盒子。上面写着几个蓝色的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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