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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兰时松开眉心,与今安分坐棋案两头。
半天接连许多事,虞兰时强持镇定,却无法当作无事发生。虞兰时告诫自己,起码不要过于大惊小怪,他已非鲁莽冲动的少年人,不能当真一点长进都没有。
本就性子寡冷的人,在翰林院那等书山卷池修了几年,修得几分官道上的讳莫如深,遇事更该通晓情理、游刃有余。才能堪堪陋身塑金边,去够到与她般配的痴想。
虞兰时定下心与今安对弈两盘棋,不到一柱香时间,被打得丢盔弃甲落花流水。
今安干脆将棋子往盘上一扔,不兜圈子,问:“谈了什么?”
虞兰时执棋手一顿,笑道:“父亲让我逢年过节少些回来,看着心烦。”
他避而不谈,今安不勉强,只说:“婚书是我北上前向陛下求的。”
这是最要紧的事情,虞兰时颤着手蜷紧,圆润棋玉硌进掌纹,说:“一张纸写了半年?伺候笔墨的人未免太过疏忽。”
今安:“可能是要和她的后宫大选凑个双喜临门?”
棋罐里堆山的棋玉交光明丽,琳琅跃入虞兰时眼中。对方话语平常,他却被这情意洪流冲撞得看不住,承不住。
棋盘碍地,虞兰时转下榻,挤去今安那头,亏得边榻宽敞,没把今安挤下去。今安猝不及防,将人抱满怀,被人抱满怀。
窗未合,红梅搅着雪粒,落上两人发衣。梅雪一重又一重,隐约,就可见得鬓霜白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