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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几日,傅玉行回来时,把这事的结果告诉了赵蘅,说知州下令,当着他的面将那钱粮官痛打了一顿,戏倒是做得很真。赵蘅也冷笑:“到底是谁的主意也未可知,到头来还是那钱粮官担了虚罪名。”
道怜自那一天受了惊,着实在房中将养了好几日,再不敢到前院去了。赵蘅带了珍珠粉和雪花糖来看她,也把傅玉行的话转述给她听。道怜倒不太关心那钱粮官的下场,她心里有另一道坎过不去,“那日那官大人来的时候,你为什么挡在我前面?”
赵蘅一开始还没想起她说的哪件事,等她又说了一遍才意识到,笑起来,“这有什么,既是一家人,我又是你长嫂,本就该护着你些。我和那些人打交道惯了的,心里也比较有数。”
方道怜心中很绝望,她心想,这就完了。她其实宁愿赵蘅根本没有帮她。
一旦这样,她就再没有办法恨他们。
在这样一个家里,若可以干干脆脆地恨,反倒活得轻松些。最可悲的就是,她知道赵蘅其实是个好人。
不,其实她早就知道,只不过一直不愿承认。这回连自己都骗不下去了。
往后的几十年,她要怎么在心底安置赵蘅,怎么安置傅玉行,怎么安置自己?
傅玉行这晚回房的时候,方道怜正对镜卸妆。他问她吃过药没有,觉得好些了吗。方道怜对着镜子,嘴上一一答了。
然后就无话。
玉行觉得,她今晚有些奇怪,不像从前那样出言就是挖心的讽刺。虽然还是冷淡,但好像有点什么在他不知道的时候悄然酝酿完成。
对于道怜,他自然是怜惜的。她的命运因他而改变,这让他对她生出了一种不求回报的责任。无论她做了什么打算,他总是愿意尊重她。
他又交代了几句用药的话,拿了本医书准备离开,身后忽然传来她的声音,“你今晚又不在这里睡吗?”
玉行道:“我去书房。”道怜一贯也不愿他接近她,所以他也自觉。
可今晚,道怜却道:“你预备一辈子都不碰我吗?”
傅玉行在门边定住了,回过身,看到她仍坐在镜前,对着镜子里的影子,以一种随时可以被裁下来入画的姿态和手势,取下头上的钗环,好像刚才说话的人并不是她。
道怜道:“你当然可以想碰就碰,想不碰就不碰,我是你买来的东西。反正就算我一辈子没有孩子,人家也只会说是我的错,立不住脚的永远也只是我,你有什么影响?”
屋子忽然变成久远的志怪小说里的闺房,幽暗里漂浮出一丝别有用心的哀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