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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宁接着说了一个让我心碎的决定:"'飞扬'你就不要做了!"
到了新疆,大家的主要任务是给银行编系统,用的平台是Sco Unix,惠普的小型机,典型的云结构,所有的终端都会挂在上面。我对银行的业务其实一点兴趣都没有,但是,他们也要开发界面,做人机交互。我一看这个立刻来了精神,毕竟我疯狂地游走过深圳科技市场,并走火入魔般地研究过上百种软件。对于人机界面交互,我是非常擅长的。
就这样,"飞扬"项目被迫停了下来。这对于我的打击简直是致命的,很长一段时间以来,我把"飞扬"这个项目当成我的孩子一样呵护。现在,我的孩子却突然夭折了,为此我恸哭了一场。
但是,我永远也不会接受一个被"包养"的结局。
<h2>离开方正----抛弃稳定、待遇和头衔</h2>
我潜心研究"飞扬"的时候,中国互联网的新鲜事物开始层出不穷了。而我作为一个了解互联网的年轻人,并没有天然地显示出对很多新事物的敏感。
因为之前的种种传闻,我被分到了一个边缘组,组长陈铭新是个不错的人,我俩竟然还挺对脾气。他知道我在总部的种种出挑的行为,对我说:"你只要不捣乱,业务方面你能做多少就做多少吧。"言下之意,只要我在新疆不惹是生非,他愿意把我供在组里。
当时聊天室和即时通信已经开始在互联网行业里展露峥嵘了。这些都是新兴的、正要蓬勃发展的领域,也是当时的一片蓝海。有一个软件已经出来了,叫ICQ,但是我不怎么用。李钊跟我说,他的女朋友去美国,他们就通过这个联系的,这个东西特别好用、特别方便。我并没有意识到即时通信软件的大好前景,对这个领域没有做过多的思考。
我沉了下来,蓄势待发地准备做事了。
而网络聊天室,也是在那个时候出现的,而且就出现在了我的身边。当时"飞扬"的团队有十几个人,在公司内部慢慢孵化着。我们为了让用户可以在网上下载"飞扬"系统,做了一个论坛,开了用户建议等几个版块。我招来的一个小孩是做美工的,他自作主张在论坛上开了几个版块,有谈天说地、谈电影等,后来这个版块流量涨得很快。其实这就是当时聊天室的雏形。但是,我没有意识到聊天室的价值,下命令让小孩把这些东西关掉。直到四通利方的出现,让大家在聊天室里聊明星、聊体育、谈电影,我才意识到是我自己的眼界不够宽。
基于这种心态,那个狂妄自大的年轻人的形象到新疆之后就消失了。到新疆之前,我把惹祸的笔记本电脑退了,自己在北京的中关村重新攒了一台电脑:奔腾的处理器、16M的"超大内存"、17英寸的大屏幕,还有CD-ROM,能播放VCD。当时Windows 95刚刚发布,这个配置已经是超级豪华的配置了。我不但自己掏腰包购买了这套装备,还自己扛着电脑坐飞机到了新疆,这让同事大为诧异。为什么一个人来上班,还要自己带办公设备呢?
高瞻远瞩不是天生的,每个人的见识都是一点一点积累出来的。我也"短视"过很多次。
<h2>封闭开发----一个程序员的本我状态</h2>
去新疆之前,关于我的传闻就先于我本人抵达了北大方正的新疆分公司。大家都知道这里要来的是一个什么样的人----一个目中无人的年轻人。我去新疆报到的时候,已经能够感觉到这种严阵以待的气场,但是这丝毫没有影响我蓄势待发的情绪。在到达新疆之前,我就已经想好了,我一定要争取做一点实事,来证明自己。
我当时思考的,是互联网中的另一个问题。
于是,我爽快地答应了去新疆的派遣。
做"飞扬"时,我已经是北大方正的一个部门经理,"飞扬"结束之后,我又去新疆待了一年,在这一年当中,我对于互联网的浸润越来越深。我发掘互联网的妙处,也开始到处教别人上网,几乎变成了一个互联网的传教士。
当时北大方正在全国很多地方都有业务,但是没有人愿意去新疆。大家都把去新疆视作一种流放。但是我想到我的师兄李钊正好就在新疆,他是一个很好的技术人员,也许我可以和他一起合作,做出一些有意思的东西。
当越来越多的普通人开始上网时,有一个疑问始终在我的脑海里盘旋着:互联网是美国的舶来品,英文是很多人上网的障碍,为什么域名里要有点?为什么要打向左的斜线而不是向右的斜线?既然上网对普通人那么痛苦,要打那么多英文字母,能不能用中文取代英文去上网呢?假如做一个中文网址软件,想去什么网站就直接敲击中文名,那些不懂"http""www"的人上网岂不是容易了很多?但是这个想法过于简单,简单到我自己都怀疑,这么简单的想法为什么别人没有想到呢?
我一听,那果真是最艰苦的地方。
在新疆工作期间,我白天干活,晚上就自己琢磨:怎么才能实现中文上网的想法。一个客户端,放到浏览器里,你往里面敲中文,把URL查出来,交给服务器,再去访问。我自己不断地在脑海里重复着这个设想。我也自己开始做实验,询问身边的人这个想法可行不可行,我问一些技术人员,也问普通的电脑使用者。凡是技术人员都对我这个想法不以为然,认为这不就是目录服务嘛。已经有大公司做目录服务了,你还有必要去做吗。而普通用户的反响却非常好,他们认为自己有这个中文上网的需求,这个想法不错。通过每天晚上在头脑中沙盘推演,逐渐地,我把中文上网的商业模式、产品和用户基本上想清楚了。我认为技术实现并不困难,只要花点工夫就能做好,关键是这事到底做还是不做呢,我的心里没有底。
我主动找到了周宁,对他说:"你对我挺好的,我现在已经想好了,就想去公司最艰苦的地方,公司哪里苦,哪里有最难啃的骨头,你就派我去哪里吧。"周宁点了点头,想了想说:"既然这样,那就去新疆如何?"
我开始在网上查了海量的资料,看了很多关于域名的内容,想到在DOS系统下,没有联想的汉卡,电脑在中国就用不起来。王选搞中国的出版系统,引发了出版界的一场革命,后来微软也有了中文版,为什么在互联网世界,域名就一定是英文的呢?我越想心里越澎湃,觉得中文上网,应该是一个划时代的想法。很多互联网的成功其实都不是技术的成功,而是商业模式和理念的成功。在互联网上进行创新,没人附和并不说明不可以做。慢慢地,我越来越肯定自己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