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丽芬提示您:看后求收藏(350中文350zw.com),接着再看更方便。
在阳光下,在微风里,在售票员带着软糯吴音的普通话里,在邻座的让座不让座的吵吵嚷嚷声里,在或粗或细或强壮或精致的手臂的推推搡搡里……上海是个什么地方?这次,华年亲眼看到了。
从此,她再也没有忘记过那个时候她看到的那个上海。
她一直很想找语言去形容那个时候的上海。那种带着她现在无法置信的热情的二十岁出头女孩的眼睛看到的上海,那种好奇野蛮而又转瞬即逝的初入者的眼睛看到的上海,那种一寸一寸掠过企图立刻扎进上海心脏的眼睛看到的上海。
高耸入云熠熠生辉的大厦,曲折蜿蜒冒着红烧肉香味的弄堂,各种大人物住过的长满爬墙虎的老洋房,这些都是上海,却又不完全是上海;乌泱泱笼在你头顶永远堵着车的高架桥,成片成片供应着下午茶的咖啡店,永不打烊挑逗着你的酒吧,这些都是上海,却又不完全是上海;角落里升腾着油渍渍热气的生煎铺,十米一家敞亮的随时供应热腾腾关东煮的便利店,摆放着刚从巴黎时装周运来的时装的大橱窗,这些都是上海,却又不完全是上海;骑着助动车汗流浃背的快递员,开着法拉利正在补口红的女青年,走到树下重重咳一声吐出口痰的出租车司机,这些都是上海,却又不完全是上海。
华年到现在都不知道该怎么形容上海,这个有人情味时最有人情味,薄情寡义时又最薄情寡义的上海。
然而,上海也不需要你去形容,明暗交织间,她就在那里,看着你,看着你坠入她的诱惑,看着你对她愈来愈难舍难分。
“我已经出去看过了。”华年对乐宝说。
“我带你去看的上海不一样。”乐宝说。
“我带你去看看上海的中心。”乐宝又说。
“人民广场是市政中心,陆家嘴是金融中心,淮海中路是时尚中心,南京西路是商务中心,上海哪里不是中心?”华年笑着说。
然而,乐宝却不理会华年的这些中心,她只带她去了外滩。外滩有什么好的呢?华年前几天刚去过。到处是拥挤的人群,挤过来挤过去,挤出一身臭汗。更何况今天是十一,实在是连个落脚的地方都找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