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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之后,华年再也没有去见过丽姐。
丽姐有个很好听的名字,叫关宇丽。她十四岁就辍了学,在家里帮着干活。十八岁那年,她听人说起香港。十九岁她去了香港。
十九岁的关宇丽,一双明眸,一头长发,那样的风姿,站在香港维多利亚港的晚风里,那个时候的她,又何尝想过会和这个肮脏的世界有什么关系?
十九岁的关宇丽又怎么会想到,以后会遇到一个大她二十岁的香港男人,然后她会爱上他。
十九岁的关宇丽也不会想到,那个男人最后背弃了与她结婚的誓言,因为他原来已经有了妻子孩子。
十九岁的关宇丽更加不会想到,她为这个男人割腕三次,哪怕为他生下了一个孩子,最终却还只是他见不得光的情人。
人人一口一声“老板娘”是假的,叫一声,伤一分。她清楚。她装听不见。她装与世界隔绝。他有真正的妻子。他真正的妻子端坐在香港的老宅子里,每个春节他都要回去过,因为那是正日子。他真正的妻子填写在他的配偶栏里,每个文件都需要她的签字,因为那是人生大事。他真正的妻子和他做好了相偎依的雕塑立在坟头,生亦同襟,死亦同穴,因为那是永远的事。
华年想起,丽姐给她看过很多很多山姆写给她的情书,每个字都是真的,可是就是没有一张结婚照。华年想起小时候看过的若飞和陈老板的结婚照,那是一张老旧的过了时的相馆里拍的昏黄照片,两个都只穿着军装,只有胸口别着的红花跳跃着喜气。若飞和陈老板随手扔在抽屉里,越发发潮发霉。
心酸吐出来是泪,风一吹就没了,咽下去却是心上的一片铁甲,一片片垒起来,垒成一座坚不可摧的城堡。乐宝以前在信里这么说。那时候她们都还小。
华年沉了下去。
她已经沉沦到底了吧,华年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