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竞争意识 (第1/5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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创造性垄断就是新产品既让大众受益,又可以给创造者带来长期利润。竞争意味着大家都没有利润,产品没有实质差异,而且还要挣扎求生。但是为什么人们相信竞争才是健康状态呢?回答是:竞争并不只是一种经济概念,也不只是个人和企业必须在市场中解决的麻烦。重要的是,竞争是一种观念——这种观念在整个社会中蔓延,扭曲了我们的思想。我们宣扬竞争,内化竞争的必要性,颁布竞争的条律;结果就是,尽管竞争越来越激烈,我们实际获得的却越来越少,我们把自己困在了竞争中。
这是一个简单的事实,但是我们都学会了对它视而不见。我们的教育体系既促使我们去竞争,也反映了我们对竞争的痴迷。成绩本身就是对每个学生竞争力的精准测度,分数最高的学生既得到地位又得到证书。我们用同样的方法教授年轻人同样的内容,而不顾个人的天赋和爱好。无法安静地一直坐在书桌前学习的学生,在环境的影响下感觉自己好像低人一等;而在考试和作业上出类拔萃的孩子最终都是在这个怪异的、与现实世界没有交集的学术界里找到个人定位。
越到高等教育阶段,这种现象越严重。优秀的学生自信地“往高处走”,直到竞争激烈到把他们的梦想吞噬殆尽。高等教育是一场困局,在高中时对未来有宏伟规划的学生,最后却陷入了与智力程度不相上下的同侪在传统职场上的竞争,如企业管理咨询和投资银行业务。为了获得把自己转变成一个墨守成规之人的特权,学生(或者家长)要支付数十万美元,并且学费仍在飙升,涨幅持续超过通货膨胀。为什么我们要对自己做这种事呢?
我多么希望自己年轻的时候就这么思考过。我的道路循规蹈矩,一个朋友曾在我八年级的纪念册上这样预测:四年后我会成为斯坦福大学的二年级学生。按部就班地上完了大学,我考入了斯坦福法学院,在这里我更加努力,追求更大的成功。
每个法学院学生都目标明确——得到最高分。因为每年,只有十几个学生从数以万计的学生中脱颖而出,成为最高法院的书记员。在联邦上诉法院工作了一年后,我终于得到了书记员的面试资格,面试官是肯尼迪和斯卡利亚法官。面试进行得很顺利,胜利在望。我想,要是我能当上书记员该多好,我这一辈子就不用愁了。但结果却是我失败了。那时候,我备受打击,意志消沉。
2004年,创立了PayPal公司并将之卖掉之后,我偶然碰到了以前法学院的老朋友,他帮我整理过那次失败面试的申请资料。我们近10年没有联系过了。他开口讲的第一句话不是“你好吗”或是“真是好久不见啊”,相反,他咧嘴笑着问我:“彼得,你是不是很庆幸自己当年没有竞争上书记员?”从后来的发展趋势来看,我们都知道如果赢得当年那场竞争,我的人生就会向坏的方向转变。如果当年真的留在了最高法院,我可能这辈子都只能录取证言,起草别人的商业协议,而没有机会自己去创造新事物。很难说这两条路的差别有多大,只能说机会成本真的很高。这就像所有获得罗德奖学金的罗德学者都曾对前程充满期待。
战争与和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