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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喜欢呀。”赖药儿侧着看她。
只见蟑螂脚躯不全,乳白色的肠子拖了一拖,羽翼也断折于地,但一根触须和嘴仍蠕动着,爪子也挣动两下,竟然仍未死绝。
“你喜不喜欢小牛?”嫣夜来忽然低低声的问。
赖药儿生平只医人,不杀人,这一看,真有魂飞魄散之感,早知蟑螂生命力如此顽强,也就不加后来几下,也许这蟑螂还有一线生机,能活下去。
赖药儿和嫣夜来去看、赏着梅、像仙境中两个忘忧的人,浑忘了赶路的事。
当下在他心惊胆战之下,横了心一连七上、八下,终于把蟑螂拍成肉浆,这才惊魂初定,心想:如果自己还有命在,一定要仅记蟑螂求生之意志,不可以再杀生,而且,要把今晚所悟的告诉后人……
嫣夜来说完了那句话,头低低的垂着,眼睫毛长长地轻颤,两颊胀卜卜地像婴儿的粉拳,在轻灵美丽的脸上,更令人心中爱煞。
这时他忽想念起唐果。唐果的伤该开始痊合了吧?
空山幽谷,有说不尽的宁谧意趣。
他刚想到唐果,“啪”地一声,纸窗裂了一个洞,一颗石子飞弹了进来。
赖药儿忆起跟嫣夜来初遇的时候,曾给她五十两银子解决生活危机,因怕嫣夜来不受,便说是缝衣服的酬金,而今,右袖子在古亭山上被俞振兰划破,嫣夜来便提出要替他缝补,在赖药儿心中牵起一线温暖的回缠。
石子当然击不中赖药儿。
嫣夜来用纤纤玉指向他蓝衣袖上指了指:“我欠你的,现在破了,我替你缝。”
赖药儿已到了窗外。
赖药儿怔了一怔,不明所指。
窗外山风掠过老梅,再惊动崖边草丛。
却听嫣夜来幽幽地道:“破了。”
月下无人。
他立即不往下想。
赖药儿心念电转,掠至李布衣的房前,叩了两下门,叫:“李兄。”
赖药儿心里忽然有一种感觉:多想就此隐在这世外幽谷,不问江湖事,而有一红粉知音相伴明月清风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