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镖头胡孟刚竟被蜂拥着送入州衙,押追镖银。镖师沈明谊、程岳仓卒不遑别计,先教趟子手金彪火速追到州衙,替胡孟刚打点一切,并摸探细底。

沈明谊本想在盐纲公所找一个管事的,探问一下情况。无奈此时纲总正和那缉私营统带赵金波,商量失镖事体,一切闲人概不接待。沈明谊竟被门房拒绝出来。二十万巨款一旦被劫,况又刃伤护镖的官弁,这事情已经闹得满城风雨,所有文武官厅头一天已得恶耗。盐纲公所和缉私营先期接到押镖的舒盐商和张哨官的急足秘信。秘信内说:

……振通镖局镖师胡孟刚,押护盐课,中途忽然无故改变路线,改走范公堤。职员等以范公堤并非赴江宁正路,且地极僻静,又复绕远,曾令仍循原道,免误限期,而防意外。讵该镖头坚持私见,必欲改道;更谓责在保镖,应择稳路,若不听其改途,遇变彼不任咎。职员等无可奈何,姑从其说。却于行经范公堤途中,猝遇大帮匪徒,持刀行凶,拦路邀劫。缉私营兵护镖者,虽有二十名,奈众寡不敌,死伤累累。所有盐款二十万竟被扫数劫走,并骡驮脚夫亦均裹去。似此狂逆,目无法纪已极!该镖头事先既无防范,事后更欲借词寻镖,意图他往。经职员及缉私营哨官张德功严加监防,并调到巡丁六十名中途监护,幸将该镖头绊回海州。该镖头此次奉谕押护官镖,固执己见,无故改途,卒致遇匪失事,其中是否别有用意,抑或与匪暗有勾通,职员等未敢擅疑。唯该镖头既已承揽护镖,一旦失事,自应查照保单,交官押追,严加比责,以重公帑。……

秘信语句非常严重。这便是舒盐商和缉私营张哨官秘商的结果,他们把全副担子都掷给胡孟刚了。至于胡孟刚身率镖局人等,拼死命拒盗护镖,以致一场血战。镖师五个受伤,一个失踪,镖局伙计也多名受伤的话,被舒盐商笔杆轻轻一掉,全给埋没了。而且秘信字里行间,又将通匪劫镖的罪名轻描淡写,影射出来,这用心也就够歹毒了。

舒盐商只教胡孟刚一人进了盐纲公所大厅,把其余的人都拒在门外。舒盐商和缉私营张哨官又将胡孟刚留在大厅,他二人一直入内。胡孟刚在心中暗打草稿,预备见了纲总,委宛说明失镖的情由,申请具限找镖。至于贻误之处,胡孟刚责无旁贷,情愿认赔受罚,也说不得了。胡孟刚正思想应付之词,却已进来两个听差向胡孟刚说道:“请胡镖头内客厅坐。”胡孟刚跟了进去,只见内客厅太师椅子上,坐着两个人。上首便是缉私营统带赵金波,下首相陪的是纲总廉绳武。在两旁茶几左右,也坐着四五个衣履讲究的人,都是盐商和有功名的绅士。胡孟刚上前施礼,这些人板着面孔,连一个打招呼的也没有。

缉私营统带赵金波直着眼,看了胡孟刚一会,突然问道:“你就是振通镖局的胡孟刚么?”胡孟刚应道:“是。”赵统带道:“胡孟刚,你承保这二十万盐款,应该如何小心从事,你怎么把镖银丢了呢?你知道你担多大的责任?”胡孟刚答道:“大人,这不是我胡孟刚自己掩饰,大人营中也派有护镖的官弁跟随。委实因强贼人多势众,武艺高强,我们拼命抵御不过,以致受伤失镖。小民既然奉盐道札谕护镖,心知这半年来地面不很平静,也曾推辞过。如今说不得了,小民是按照镖行买卖规矩,请求大人恩典和公所诸位大人格外容情,许我具限找镖。好在小民已经派出人四处打听,不久就可以访着贼人的下落。”

赵统带哼了一声道:“好一个不久就访着贼人的下落!你们原讲究什么江湖上结纳的勾当,你们镖行和江湖上的盗贼,是怎样情形,我素日也有个耳闻。你若找贼,自然一找就找到!但是,我只问你,你们走得好好的,你为什么无故要改道?放着通行大路不走,你偏绕远走僻道,这其中难保没有情弊!”

一句话把胡孟刚噎了个张口结舌,忿气塞胸。胡孟刚正因看出镖银被贼缀上,方才改道;不料这反而做成了通匪的嫌疑。胡孟刚冤苦难伸,声音抖抖地说道:“诸位大人,我们吃镖行饭的,全仗眼力。一看见前途情形不稳,改途保重,乃是不得不然。况且我们在和风驿便被匪人缀上,舒大人和张老爷也都在场亲眼看见。”说到这里,一位盐商插言冷笑道:“舒大人自然看见了,不看见还不觉得奇怪呢!我老实问你,怎么你偏偏改了道,反倒偏偏遇上贼人呢?”赵统带也含嗔斥道:“胡孟刚,你实在是江湖上一个光棍,我早有所闻。你敢如此大胆,不但二十万镖银拱手奉送贼人,还害得随你们押镖的张哨官身受重伤,我部下巡丁也死的死,伤的伤。你们镖局究竟是管干什么的?你还有王法么?”胡孟刚越听越觉着话往歪处问,气得手足冰冷,强将怒火按了按,说道:“诸位大人在上,我们保镖的,也是一种生意,全靠信用当先。多大的镖局子,多有能耐的镖头,也不敢说一辈子遇不上意外事。不过既敢应镖,就有打算。丢了镖银,我们具限找镖。到了限期,找不回镖,我们有原保在,干镖局的人自然破产包赔,哪能说到别的上头!诸位大人话里话外,硬把一个通匪的罪名给我安上,诸位大人请看……”说着,胡孟刚把大腿的伤一指道:“我若通匪,匪人还能伤我么?我若通匪,我还回来做什么?难道等着过堂问罪么?况且诸位大人也不是地方官。保镖、丢镖、找镖、赔镖,这都是买卖道,没有犯法。至于改道反遇上强贼,那也不是改道之过,乃是贼人拉的卡子太长,我们没有闯出去,并非我故意自投罗网,自找倒楣。大人营中的官弁受伤,那也是他们应尽之责。他们老爷遇见了贼,自然要动手,动手就不免要受伤。我们镖局子的人,受伤的比大人部下的人更多,我能怨谁呢?我保的是镖,不是保缉私营诸位老爷!”

缉私营赵统带勃然大怒道:“好一个刁民,竟敢跟我顶嘴!我和公所诸位大人问问你,也是打听明白了,好设法子缉盗追镖。你这东西竟敢讥诮我开堂审问你了。你说我不是地方官,不能问你,是不是?好,来呀!”立刻帘外一阵应声,走进来七八个官兵,往前打扦一站。赵统带厉声道:“把这东西捆起来,送海州衙门!”这七八个人答应了一声,过去便要动手。胡孟刚往旁一侧身,双目一瞪,双手一封道:“大人,且慢!大人要送我,大人且把我的罪名说出来。大人说我通匪,请拿出通匪的凭证来。大人要晓得:保单上开的是误了限认罚,丢了镖认赔,没有个丢了镖,便替贼打官司的。”

赵统带越发震怒,拍案催喝道:“捆上,捆上!这东西太已狂妄了!你看他丢了镖,还有这些理。”这缉私营赵统带乃是武人,他因部下受伤,扫了他的脸;丢了镖银,他还想替部下开脱责任。所以听了张哨官一面之词,说是匪人出掠,镖行退缩不前,还是自己首先驱杀,被贼人包围受伤。那些巡丁们又从旁作证。事实上,又确是张哨官先跟贼人动手的。因此赵统带很恼怒,定要把胡孟刚扣押起来。

那纲总廉绳武却另有心意,只重在找回镖银,不重在加罪镖客。此时他起身劝道:“赵大人暂且息怒,不必与他怄气。”又转对胡孟刚道:“胡镖头,这是没法子的事。盐课已失,匪徒纠众伤官劫帑,事体非常重大。你就是能找镖,也决不是私了的事了。胡镖头,你无论如何,必须到州衙走走。我们也不难为你,快过来谢过赵大人。”当下廉绳武极力敷衍了一回,赵统带才纳住怒气,遂将胡孟刚送到州衙,却也没有上绑。

趟子手金彪追踪赶到海州州衙,这时候早已过午,将近申牌。金彪连饭都没有顾得吃,到了州衙,内外打点。振通镖局在地方上素来联络得不错,州衙内颇有熟人,已将盐纲公所报案原禀和缉私营的咨照,全都托人抄来大意。金彪又要求和胡孟刚见面。班房说:“现在不行,因为第一,还没有归押;第二,这二十万盐课是非常重案,州官已经传谕,即刻便要升堂讯问。有什么话,明天再说。此刻看着素日的面子,先给胡镖头通个信倒行。”金彪将上下打点明白,许下明天先送些钱来;“今晚无论如何诸位要多照应,不可委屈了胡镖头。我们胡镖头还没有吃午饭呢!”班房也很客气,说道:“金爷只管放心,有我们哥几个,决难为不着他。我们早给胡爷叫来一份酒饭了,你不用多嘱。你们还是赶快想法子,找门路,疏通盐纲公所。州衙这里并不要紧,都是自己人,有什么动静,我们自给镖局送信去。”这班房又特为安慰金彪,顿时叫来一个伙计说:“王头儿辛苦一趟,去给胡镖头传个信去,就说镖局子已经打发金爷来瞧看他了,问问胡镖头有什么话没有?”那王头答应着走出去,不大工夫回来,对金彪说:“胡镖头刚才说,教你们诸位同事多偏劳,赶快给云台山的俞镖头和双义镖店的赵化龙赵镖头送个信去,请他们快来。胡镖头家里,也烦你们派人去一趟,好教他们放心。”金彪听了,又问:“还有别的话没有?”王头道:“胡镖头还说,镖局此时暂停营业,一切事拜托沈明谊沈镖头、账房苏先生,跟金爷你们几位照应着。好在明天你就可以跟他见面了。”金彪点头称是,又谢过众人,连忙奔回振通镖局,这时已是掌灯时刻。

镖局中人三三两两,聚在一处,七言八语地讲论,里里外外乱作一团。双鞭宋海鹏、单拐戴永清和几个伙计,受伤最重的,已延请外科医生调治。这里只剩下沈明谊、程岳两位镖师;还有振通镖局两位镖客,是新近才从南路保镖回来的,一位叫黑金刚陈振邦,一位叫追风蔡正。几位镖师匆匆吃了饭,只有黑鹰程岳是客情,身又受伤,把他留在柜房歇息。其余三位镖师全忙着分头找人,送信,托情;就是镖局伙计,也派出去六七个。到了晚饭时候,众人先后回来。

双义镖店赵化龙镖头和胡孟刚交情很深,此时一闻噩耗,早不等人请,已先赶到,并邀来几位同行。问明了失镖情由,兔死狐悲,不禁都代胡孟刚扼腕。恰好趟子手金彪从州衙回来,把打听来的情形,细说了一遍,又把抄来的那盐纲公所的禀稿,拿将出来,众人参详了一回。大家见那禀稿措词,竟是依着舒盐商的秘信,装头加尾,意思之间,暗指胡孟刚有通匪之嫌。把中途改道的事,故意说得很支离,仿佛别有用意似的。大家看了,一个个气忿不过,遂照胡孟刚的话,公推沈明谊做主。沈明谊乃向赵化龙讨主意。赵化龙这人武功有限,却交际很广,在海州官绅两面都叫得响。他手拿那张禀稿,沉吟良久道:“我想这事解铃还须系铃人。除了大家赶紧设法追寻镖银以外,第一步还得托人,到盐纲公所和州衙里疏通一下,教他们放宽一步,先把胡大哥保释出来,把这个通匪之嫌的罪名洗刷了去,以后再说别的。”

这一主张,众人都以为然。遂决计先找个状师,拟具禀稿,内说:“振通镖局素有信用,此次失镖实出意外。镖头胡孟刚拼命护镖,与匪苦斗,势力不敌,身受重伤,其情殊堪悯恻,决非押护不力。仰请恩准取保暂释,俾令勒限寻镖,以完公帑。”下面具禀人名,留下空白,由赵化龙、沈明谊明天出去,转烦当地绅董,恳请他们联名公禀,向州衙投递。另由振通镖局具名,给盐纲公所的值年纲总廉绳武去一封私信,恳他从中转圜。这信却由赵化龙拿着,预备亲见廉绳武,当面递上。又教司账苏先生,先预备几百两银子,以备使用。又派人到胡镖头家中,安慰胡奶奶。

程岳对沈明谊说,自己决计明早动身,赶回云台山清流港,敦请老师十二金钱俞剑平出来找镖,这话大家当然赞同。

到了次日黎明,黑鹰程岳顾不得创痛,骑上那匹白尾驹,急驰而去。他临行说:“多则五天,少则三日,必将家师请来。”沈明谊送出街外,再三嘱咐,务必快来。那匪徒留下的“刘海洒金钱”的图画,程岳也要了去带着。

沈明谊和赵化龙带了银两,先去探监。见了胡孟刚,细问过堂的情形。那州官头一堂倒也没有难为胡孟刚,只是再三叮问他:为什么中途忽然改道?又问他:既然自承能够讨限找镖,是不是确知贼人的下落?至于失镖的情形和贼人的声势,只听胡孟刚的申诉,并没有细问。倒是贼首的相貌、年龄、口音,询问的很仔细。沈、赵二人把外面的打算,一一告诉了胡孟刚。胡孟刚点点头,精神很是颓唐。两人安慰了一阵,急忙离开州衙,到各处托情。两个人整整忙了一天,这些绅董们听说是二十万盐课遇劫,个个吐舌,不肯出名具禀;又关碍着情面,不便当面谢绝。有的说,教他们转烦冯翰林去;有的说:“等我们找冯敬老、纪隐翁商量商量再讲。”其中也有一两个绅士,慨然答应出名;却又资望不够,只能副署,不能领衔。赵化龙是个爽快汉子,气得直骂。只得人上托人,好容易才从盐道衙门,找着了那位最拿权的总文案李晓汀;由这人暗中使力,再转托绅士,这才有人肯联名上禀。事情虽已经耽搁了三天,这还算办得急速。州衙内上上下下,倒是呼应灵便,只要镖局把盐纲公所对付好了,州衙这里满没难题。因此这个禀贴上去,暂时留中,未能批下来。只等盐纲公所放松了口气,州衙立刻可以挂牌出批,准其取保暂释。盐纲公所虽是商办,却颇有官势;钱可通神,地方官没有不敷衍他们的。赵化龙也很明白,所以仍烦盐道衙门里的李晓汀师爷暗中疏通,与其将胡孟刚押在监牢,莫如放他出来,教他具限找镖。这样说法,那值年纲总廉绳武倒也微有允意,不过还须和别位商量,这不是一个人能作主的。沈明谊原想:联名具保,并非难事;倒是俞剑平身经退隐,又不在城内,恐怕他三五天内未必肯来,就是赶来,也不能很快。却不道江湖上的人,义气最重,黑鹰程岳当天晌午回到清流港,第二天未到晌午,十二金钱俞剑平便已身率三个弟子策马赶来急难,并且邀来一个朋友,也是武林中知名的英雄,便是那鹰游山的黑砂掌陆锦标。

且说十二金钱俞剑平,自从程岳押着镖旗,相助铁牌手护镖,偕赴海州去后,逐日指教面前的三个弟子习练武技,倒也没把这桩事搁在心上。忽一日,门前啼声“得得”,跟着“啪啪”一阵乱敲门环。俞剑平在屋门口侧耳倾听。过了一会,只见长工持着名帖进来;还没等禀报,早自后面跟进来一老一少两个人。那年长的人手里提着累累坠坠几个包儿,一面走,一面乱嚷道:“俞剑平俞老兄弟,俞剑平俞老兄弟,哥哥来看你来了。”俞剑平抬头一看,不禁嗤然笑了,双手一拱道:“老陆,我一猜就知是你来了。狗大的年纪,硬要装老大哥!”

原来这陆锦标,今年才四十六岁,比俞剑平小着七八岁呢。他生着满脸络腮胡须,见人专好自居老大哥。朋友比他小的,他就管人家叫小兄弟;比他岁数大的,就管人家叫老兄弟。四十多岁的人,兴致很好,欢蹦乱跳;生得矮矮的,黑黑的,练得一身好本领,绰号叫做黑砂掌,掌下颇有功夫。当下他大笑着走了进来,回头叫着那个少年后生说道:“快走呀,小家伙,快见见你大哥。呸,错了,快见见你大叔。”又向俞剑平嚷道:“老兄弟,我把我的小子带来了,给你们爷俩引见引见,你们往后要多亲近亲近。”俞剑平皱眉道:“什么话!乱七八糟的,给我滚进来吧!”遂一拱手,把陆锦标父子让到客厅。陆锦标把手中拿的东西随便放在凳上,伸了伸腰,一屁股坐在上首椅子,手拍大腿说道:“老俞,我给你找麻烦来了。”

俞剑平吩咐长工打洗脸水、泡茶,并让那少年后生坐下。这少年后生也就是十三四岁,生得胖胖的,圆头圆脸,两只眼也圆溜溜的;他站在一边,样子很怯生,一句话也不说,就坐在凳子上了,两只眼只管东瞧西看。俞剑平笑指这少年道:“陆贤弟,这是你的令郎么?今年几岁了?”陆锦标看着儿子,对俞剑平说道:“不是令郎,是他妈的小犬!十三岁了,人事不懂,比你可差多了。”俞剑平笑道:“胡说八道,跟你是一个模子,他叫什么名字?”陆锦标道:“就叫陆嗣清。我说小子,见了你俞大叔,怎么也不磕个头就坐下了?”陆嗣清羞羞涩涩地站起来,爬在地上就磕头。陆锦标在旁数着说:“一个头,两个头,三个头;够了够了,多磕了一个了。”俞剑平伸手拉起陆嗣清来,让他坐下,对陆锦标道:“陆贤弟,你不在家中纳福,带着令郎找我来做什么?莫非又教弟媳给撵出来了么?”陆锦标把手一拍说道:“老兄弟,真有你的!你一猜,猜个正着。可是又对,又不对。”俞剑平说道:“怎么又对,又不对呢?”

陆锦标说道:“我告诉你吧,我那大孩子,一出门十多年,毫无音信,也不知是死是活。我就剩下他一个了,不免把他娇惯了一些;只教他念了三四年书,就跟着我练点功夫。谁知这孩子,刚刚学会了巴掌大的一点能耐,便满处给我招灾惹事!常常黑更半夜,偷偷拿着一把刀,跳墙出去,偷人家的东西;谁要是惹了他,他晚上必到。净偷也罢了,又常常拿锅烟子,给人家涂鬼脸。再不然他就出去好几十里地,管闲事、打抱不平。人家婆婆管童养媳妇,他也不答应;人家两口子打架,他也要问问。经常教人家找上门来不答应。好在都是老邻旧居,也没闹出大笑话来。哪知这孩子越闹越胆大,前几天不知为什么,弥勒寺的和尚惹着他了,他竟把人家大殿上的铜佛像,偷来一尊。这一下子,教你弟妇看见了,又打又骂,还要拿绳子勒死他。我去劝解,连我的脸也教她给抓了。”俞剑平听了不禁哈哈大笑,细看陆锦标的脸,果然有两道血痕。又扭头看那陆嗣清,低了头,不住挖指甲。俞剑平笑道:“就抓一下子,也不要紧。你找我来干什么?”陆锦标说道:“她又何止抓,她还骂哩!”俞剑平说道:“骂两句更不要紧,那还不是家常便饭么!她骂你什么?”陆锦标说道:“她骂我什么,那还有好听的话么?”俞剑平说道:“哦,我明白了。骂你爷们是贼根子,贼腔不改,对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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