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俞剑平忿然不语,就请朱大椿引路,率领众人扑到双合店,搜查了一遍。贼人已去,店房中一点形迹没有。众人出离店房,来到街上,俞剑平问朱大椿道:“贼人可由这西口走的么?”朱大椿道:“正是。”俞剑平飞身上马道:“赶!”朱大椿道:“贼人走远了,那如何赶得上?”
俞剑平毅然道:“先搜一遍,搜不着就直奔古堡。我今天无论如何,也要跟这飞豹子找找真章。”仍请朱大椿留守,把带来的十几个镖客,留一半在店内。自己单与胡孟刚马上加鞭,豁剌剌地奔西镇口去。绕青纱帐一转,果然不见贼踪,下验蹄迹,似奔古堡去了。便拨转马头,重奔鬼门关,对胡孟刚说道:“咱们到鬼门关,看看地势。今晚三更,不管敌人是不是仍弄狡狯,我们务必准时践约,前往赴会。”
俞剑平决要与贼硬拼,不管江湖道上的规矩了。这正是胡孟刚求之不得的事,连声说好,一齐催马。他们才抹过一带青纱帐,便见智囊姜羽冲、奎金牛金文穆一行,骑马迎面而来。那投帖的四个青年叶良栋、时光庭、阮佩韦、左梦云也相随在后,礼物却没有了。
俞、胡心中一动道:“难道说飞豹子把礼物都收下了不成?”忙迎上去,相隔稍近,姜羽冲满面笑容道:“俞大哥,怎么样了?见着豹子没有?”胡孟刚也接着叫道:“姜五哥,怎么样?见了豹子没有?”
双方相会,一齐下马。俞剑平没等启齿,只见姜羽冲、金文穆忍俊不禁的笑容,又看四个青年的神色,便已猜出结果来,向姜羽冲问道:“五哥,贼人准是避不见面吧?可是的,那礼物他们怎么收的?”
姜羽冲哈哈大笑道:“俞大哥,你真行!这个飞豹子实在可恶,他们果然是避不见面。我刚才和金三哥进堡看了一看,正见他们小哥四个对门大叫呢,随你怎么叫,他们只装没事人。他们哥四个挨门拍喊,也喊不出人来。我进堡的时候,他们四人正打算跳墙,又要硬砸门,是我告诉他们,不可无礼。……”胡孟刚一听,越发生气道:“难道堡里没人,他们全溜了不成?”
原来姜羽冲进堡之后,逐门寻看了一遍。破墙院,破门洞,有的门户洞开,里面暗然无人;有的关门上闩,任凭推门呼喊,里面只不出来人。遂把没影儿招呼过来,问明东大院是贼人盘据之所。便命人对着门,大声吆喝了几句话,把礼物拜帖,系绳投进院所。
姜羽冲然后亲自对门叫道:“飞豹子老英雄,在下姜羽冲、金文穆,特来慕名投帖,登门求见。恨我弟兄无缘,见不着高贤。常言说,礼多人不怪,我们的寸心是尽到了。我们是为飞豹子和十二金钱二位成名的英雄,和解了事来的。院中的朋友听着,请你务必把话带过去。我们现时住集贤店,飞豹子老英雄如肯赏脸,请光临小店,或者我们再来也好。”对着门放出这些话,同时暗嘱松江三杰夏建侯、谷绍光潜登堡墙,向院内观望。
院内空空洞洞,象没有什么人,也象没有什么防备,很不似盗窟。二十多层院落,只在东大院院隅一棵老槐树下,瞥见一个赤膊的男子躺在凉席上,好象纳凉睡着了。任门外砸打喊叫,睡汉连身子也不欠,头也不抬,睡得十分香酣。
松江三杰围堡墙走了半圈,也没人出头干涉。更楼空洞,并无一人。智囊姜羽冲、奎金牛金文穆,也在堡内绕了一圈,俯验走路上的蹄迹,仰观堡墙上的更楼,看罢转身欲出。没影儿悄悄一指东大院的灯竿,姜羽冲点了点头道:“咱们走吧。咱们是礼到了话到了,静看人家的了。”率领叶良栋、时光庭、阮佩韦、左梦云,出离古堡,迈过朽桥,一直走近青纱帐,方才止步。趟子手牵着马,随后跟了过来。不一刻,松江三杰从后堡绕转回来,跟着也把马氏双雄和岳俊超、飞狐孟震洋、铁布衫屠炳烈等,都邀到一处。群雄相聚,互问究竟。
姜羽冲道:“这古堡是空城计,贼人的布置真够辣的!我当时只想到这古堡必非贼巢,还没料到他们真格竟不出头。……但是这里虽非贼巢,贼巢可也距此不远,他们一定藏在近处。”低头沉吟半晌道:“马二哥、夏大哥,你们五位还得辛苦半天,把这四面卡住了。千万留神附近来往的人,如果形迹可疑,务必盯住他。”说罢,就要邀着众人,一齐回店。
这几个青年壮士身当古堡之前,哪肯空手而回?没影儿头一个气不出。其次叶良栋、阮佩韦、岳俊超和飞狐孟震洋等,都纷纷地主张,要亮兵刃,硬闯进院去,搜查一遍。没影儿魏廉和飞狐孟震洋、屠炳烈等都说:“昨天还看见不少贼人,在古堡出没,就算连夜撤走了,也不会走净。这古堡内差不多二百多间空房。内中保不定有贼潜伏。把狗种的搜出来,猛打硬揍,看还追不出他们真正的巢穴来么?”马氏双雄和岳俊超也说:“贼人举动可恶,安心骗人。姜五哥还怕得罪他不成?”谷绍光说:“我们就依礼拜山,他也不会还镖银的。”七言八语,谁也拦阻不住,人人摆出跃跃欲试的神气。
姜羽冲看这光景,再不说明自己的本意,大家更不愿意了,于是向大家举手道:“诸位老哥,别这么嚷嚷,且听我说,我决不是怕事。咱们究竟是良民,是镖行,无故地强入民宅,到底不妥。……”众人哗然道:“这里明明摸出是贼窝子!……”姜羽冲笑道:“众位沉住了气——告诉众位,我不是说不能搜。诸位哥们,咱们今天晚上来搜!把四面卡上,要是真有人,还怕他跑得了么?”马氏双雄、松江三杰都点头称是。几个青年又说:“怕贼人等不到晚上,都溜净了。”
姜羽冲道:“所以我说,要请马氏昆仲和松江三友辛苦这半天,在四面梭巡着点,他们就不会溜了。……唵?”底下的话咽住没说。依他推想,古堡内外恐怕必有地道。他现在急要和俞剑平、胡孟刚商量,打算先围着古堡,搜一搜外面,外面搜不着,今夜再会齐大众,用武力硬搜古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