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堂·吉拉德来了,这个冥界的使者,他挟着幽灵鬼院的魔力,他还在全力训练着他的魂灵之军,而在他的魔咒下,瘟疫接连而至地降临了。
可这是一场无声的战斗,是瞳与亚述两个人与魂灵之军之间的战争。哪怕他们现在的地位崇高无比,可在这个现实的国度里,他们并没有助力。他们指挥不了任何人。长老院的人说,他们不愿用世俗的权力来腐蚀他们——宁愿留着它们腐蚀自己?瞳唇角不屑地笑着。连罗亭与列夫,包括那个嘴上不肯尊敬、但心中早已深藏敬意的伊法也被调回边防,不可能给他们任何助力。
哪里有瘟疫初起的苗头,他们就要赶赴到哪里去。亚述曾小心地问过瞳:“这一场战争你看什么时候会完?”
瞳摇了摇头:“那你说这个大陆上,武士与剑客已存在了多少年?”
亚述闷了闷——从有人类的国度开始,武士与剑客就已经存在了吧。瞳的意思是不是在说,人类与冥界的战争将永远不会完,无休无止?他们武士与剑客的存在,不可能保护人类达到幸福的彼岸,只能尽量保持一个不更坏的局面?
亚述感到,堂·吉拉德对付瞳的办法是极其恶毒的。他似乎很忌讳瞳的存在,这也许是为了瞳那个自己从不肯言明的身世吧?但他不愿耗损力量来与瞳正面一战。他对付瞳的办法就是:污浊!
一次比一次更加脏与丑恶的疾病,一次比一次更加残忍更加血腥的魂灵之军自残的场面,这样的自残——可以让他的魂灵之军更加强壮,也试图让瞳为之丧胆。
流不完的腥臭,长不完的疮痈,永无休止的变异的体液……这就是瞳与亚述每一天都要面对的。
瞳与堂·吉拉德之间的法力之战在癸灵小镇不停地上演,那是一场瞳不断加强结界,不给堂·吉拉德得以突入、挖掘幽灵坑的机会;与堂·吉拉德不断地试图突破,用肮脏淹没掉瞳之间的战斗。
亚述只看到,瞳每天吃的东西越来越少,因为他几乎在每一次面对魂灵之军与瘟疫之后都不间断地呕吐着。这些天,看到瞳对自己捧来的水果都拒绝了,亚述的心里在流泪。
已整整两天,瞳没吃过任何食物了,亚述不由心疼地道:“可是,你什么都不吃怎么能行呢?”
瞳苍白的脸上浮起了一个微笑:“吃了总还是要吐出来,假如不吃,倒没有什么好吐的。”
于是,他就只喝山泉。
可吐总是要吐的。亚述见到瞳的呕吐物变成一次比一次更清的清水,心里的忿恨就增加一次。
他要杀掉那个堂·吉拉德!
以他的剑起誓,他要杀掉它!
不管他是人是神,是魔是怪,他都要杀掉他!
可无论瞳与亚述奔走得多么疲惫,他们也不可能防止所有的堂·吉拉德的恶行。那些瘟疫虽一发出就被瞳清除掉,但总有人为之送命的时候。
虽然到目前为止全西里城死去的一共还不到六人,可瘟疫的状况在这个王国已发生了数十起。这些状况,普通的百姓可能不知道,可长老院一直治理着这个国家,所有的消息他们都是最先知道的。
长老院的会议也每天都在召开。
这天,威严的长老院椭圆形的会议厅内,又送来了最新的瘟疫报告。一众长老们还在争论着每次都发生变异的瘟疫起因到底是什么。
莫休斯长老终于难得地出席了今天的会议,他双手支着桌子,示意他要讲话。
所有的声音都静了下来,只听他道:“这一件事,无论如何都已经清楚了,这是死去的铁流人的冤魂在作怪。”
他一语定案,众长老都惊异地看着他。
只听莫休斯说:“所有的死亡都不会仅仅以死亡结束,这是我当长老六十年后得出的结论。当初,确实是那个男孩儿瞳与亚述拯救了整个国度。但当时,确实也没有人跟我商量,你们太忽视那死亡带来的冤仇的力量了,它们会召唤来真正的魔域的神魔,让他们有机可乘。
“人类的大陆是一个政治的大陆。瞳与亚述拥有的力量确实让我们自豪。但是,一股不为我们长老院、不为我们的政治所统辖的力量,它带来的灾害也是可怕的。我们一直以政治的协商来抵御魔界。人类之间所有的仇隙都会让魔域产生伺机而动的愿望。我们当初就不该屠杀掉那么多的铁流人!在存亡的斗争中,人类的征战中,我们永远不要忘了政治的存在!只有政治,才可以埋葬冤仇,媾和敌人,不会像今天这样留下祸患。”
“我提议,我们要成立一个专门的委员会。那个魔瞳和他的骑士亚述必须对这个委员会负责,是他们要讲清他们所做的与他们的肆无忌惮可能带来的隐患的时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