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多事的项云拉的新书 第2章 比武招亲 (第1/5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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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天，他们来到了中都北京。这里是大金国的京城，在当时是天下第一等的形胜繁华之地，就算是宋朝的旧都汴梁以及新都临安，也比不上这里。林志宇一直生长在钟南山之中，哪里见过这样的景象呢？只见这里有红色的高楼、精美的楼阁，装饰华丽的门户，雕花的车辆竞相停留，骏马争相奔驰。高大的柜子和巨大的店铺里，摆满了各种奇珍异货；茶馆和酒肆中，随处可见华丽的服饰和漂亮的鞋子。真是鲜花的光彩铺满道路，音乐声喧闹于空中；金色和翠色闪耀着日光，绫罗绸缎飘着香气。这从未见过世面的少年林志宇被这些景象看得眼花缭乱。所看到的东西，十件里面倒有九件不知道是什么。

他二人不敢走进金碧辉煌的酒楼，找了一间小小的饭铺吃了饭，然后信步走到长街上闲逛。走了半天，忽然听到前面人声喧哗，喝彩声不断传来。远远望去，围着一大群人，不知道在看什么。

二人的好奇心被勾了起来，挤进人群张望，只见中间有一大块空地，地上插着一面锦旗，白色的底上绣着红色的花，上面绣着“比武招亲”四个金色的大字。旗下有两个人正在拳来脚去地打得热闹，一个是穿着红衣的少女，一个是身材高大的汉子。林志宇见那少女举手投足间都很有章法，显然武功不弱，而那大汉却武艺平平。拆解几招后，那红衣少女故意露出一个破绽，上盘空门大开。那大汉大喜，一招“双蛟出洞”，双拳猛地打出，直取对方胸口。那少女身形稍稍一侧，当即滑开，左臂横扫过去，“蓬”的一声，大汉背上中了一招。那大汉收不住脚，向前直跌出去，弄得灰头土脸，爬起身来，满脸羞愧，挤进了人丛中。旁边的众人连连喝彩。

那少女掠了掠头发，退到旗杆之下。林志宇看那少女时，见她十七八岁的年纪，身姿挺拔，虽然脸上有风尘之色，但眼睛明亮，牙齿洁白，容颜秀丽美好。那锦旗在朔风中飘扬飞舞，使得那少女的脸忽明忽暗。锦旗左侧地下插着一杆铁枪，右侧插着两枝镔铁短戟。

只见那少女和身旁的一个中年汉子低声说了几句话。那汉子点点头，向众人团团作了一个四方揖，朗声说道：“在下姓穆名易，山东人氏。路过贵地，一不求名，二不为利，只为小女年已及笄，尚未许得婆家。她曾许下一愿，不望夫婿富贵，但愿是个武艺超群的好汉，因此上斗胆比武招亲。凡年在三十岁以下，尚未娶亲，能胜得小女一拳一脚的，在下即将小女许配于他。

在下父女两人，自南至北，经历七路，只因成名的豪杰都已婚配，而少年英雄又少肯于眷顾，是以始终未得良缘。”说到这里，顿了一顿，抱拳说道：“北京是卧虎藏龙之地，高人侠士必多，在下行事荒唐，请各位多多包涵。”

林志宇见这穆易腰粗膀阔，甚是魁梧，但背脊微驼，两鬓花白，满脸皱纹，神色间甚是愁苦，身穿一套粗布棉袄，衣裤上都打了补丁。那少女却穿着光鲜得多。

穆易交代之后，等了一会，只听人丛中一些混混贫嘴取笑，又对那少女评头品足，却无人敢下场动手，穆易抬头望望天，眼见铅云低压，北风更劲，自言自语道：“看来转眼有一场大雪。唉，那日也是这样的天色……”转身拔起旗杆，正要把“比武招亲”的锦旗卷起，忽然人丛中东西两边同时有人喝道：“且慢！”两个人一齐窜入圈子。

众人一看，不禁轰然大笑起来。原来东边进来的是个肥胖的老者，满脸浓髯，胡子大半斑白，年纪少说也有五十来岁。西边来的更是好笑，竟是个光头和尚。那胖子对众人喝道：“笑什么？他比武招亲，我尚未娶妻，难道我比不得？”那和尚嬉皮笑脸地道：“老公公，你就算胜了，这样花一般的闺女，叫她一过门就做寡妇么？”那胖子怒道：“那么你来干什么？”和尚道：“得了这样美貌的妻子，我和尚马上还俗。”众人更是大笑起来。

那少女脸呈怒色，柳眉双竖，脱下刚刚穿上的披风，就要上前动手。穆易拉了女儿一把，叫她稍安毋躁，随手又把旗杆插入地下。

这边和尚和胖子争着要先和少女比武，你一言，我一语，已自闹得不可开交，旁观的闲汉笑着起哄：“你哥儿俩先比一比吧，谁赢了谁上！”和尚道：“好，老公公，咱俩玩玩！”说着呼的就是一拳。那胖子侧头避开，回打一拳。

林志宇见那和尚使的是少林罗汉拳，胖子使的是五行拳，都是外门功夫。

和尚纵高伏低，身手便捷。那胖子却是拳脚沉雄，别看他年老，竟是招招威猛。斗到关键处，和尚揉身直进，砰砰砰，在胖子腰里连锤三拳，那胖子连哼三声，忍痛不避，右拳高举，有如巨锤般锤将下来，正锤在和尚的光头之上。

和尚抵受不住，一屁股坐在地下，微微一怔，忽地从僧袍中取出戒刀，挥刀向胖子小腿劈去。

众人高声大叫。那胖子跳起避开，伸手从腰里一抽，铁鞭在手，原来两人身上都暗藏兵刃。转眼间刀来鞭往，鞭去刀来，杀得好不热闹。众人嘴里叫好，脚下不住后退，只怕兵器无眼，误伤了自己。

穆易走到两人身旁，朗声说道：“两位住手。这里是京师之地，不可抡刀动枪。”那两人杀得性起，哪会理他？穆易忽地欺身而进，飞脚把和尚手中戒刀踢得脱手，顺手抓住了铁鞭鞭头，一扯一夺，那胖子把捏不住，只得松手。穆易将铁鞭重重掷在地下。和尚与胖子不敢多话，各自抬起兵刃，钻入人丛而去。

众人轰笑声中，忽听得鸾铃响动，数十名健仆拥着一个少年公子驰马而来。

那公子见了“比武招亲”的锦旗，向那少女打量了几眼，微微一笑，下马走进人丛，向少女道：“比武招亲的可是这位姑娘吗？”那少女红了脸转过头去，并不答话。

穆易上前抱拳道：“在下姓穆，公子爷有何见教？”那公子道，“比武招亲的规矩怎么样？”穆易说了一遍。那公子道：“那我就来试试。”林志宇见这公子容貌俊美，约莫十八九岁年纪，一身锦袍，服饰极是华贵，心想：“这公子跟这姑娘倒是一对儿，幸亏刚才那和尚和胖老头武功不济，否则……否则……”

这时，林志宇的目光移向那红衣少女，瞬间，他的表情凝固了。只见那少女眉如翠羽，目似秋水，面容清丽动人。林志宇心中涌起一股强烈的爱慕之情。而这一幕，恰好被旁边的黄蓉看到了，黄蓉的表情立刻变得不善，醋意满满。

穆易抱拳陪笑道：“公子爷取笑了。”那公子道：“怎见得？”穆易道：“小人父女是江湖草莽，怎敢与公子爷放对？再说这不是寻常的赌胜较艺，事关小女终身大事，请公子爷见谅。”那公子望了红衣少女一眼，道：“你们比武招亲已有几日了？”穆易道：“经历七路，已有大半年了。”那公子奇道：“难道竟然无人胜得了她？这个我却不信了。”穆易微微一笑，说道：“想来武艺高强之人，不是已婚，就是不屑和小女动手。”

那公子叫道：“来来来！我来试试。”缓步走到中场。穆易瞧着那人品秀雅、丰神隽朗的公子，心中暗自思量：“此人若只是寻常人家的少年，倒与我家孩儿甚是相配。可他分明是富贵公子，这里又是金人的京城，他的父兄就算不在朝中为官，也必定是有财有势之人。我家孩儿若是胜了他，难免会招来后患；要是被他得胜，我又怎能与这等人家结亲呢？”于是便说道：“我们父女不过是山野草莽之人，不敢与公子爷过招。咱们就此别过吧。”

那公子却笑道：“切磋武艺，点到为止而已。你放心，我绝不会打伤打痛你的姑娘。”转头又对着那少女笑道：“姑娘只消打到我一拳，便算是你赢了，可好？”那少女道：“比武过招，胜负自当公平。”人圈中顿时有人叫嚷起来：“快动手罢。早打早成亲，早抱胖娃娃！”众人都哄笑起来。那少女皱起眉头，满含嗔怒却不说话，脱下披风，向那公子微微行了一礼。那公子也还了一礼，笑道：“姑娘请。”穆易心里想着：“这公子爷娇生惯养，哪里会真有什么武功呢？赶紧将他打发了，我们也好尽快出城，免得再生是非。”便说道：“那么公子请宽去长衣吧。”那公子微笑着说：“不用了。”

旁边的众人有的见过那少女的武艺，心想你这般托大，待会儿可有苦头吃了；也有人说道：“穆家父女是走江湖之人，怎敢得罪王孙公子呢？定会将他好好打发，不教他失了面子。”还有人悄悄地说：“你以为他们真是‘比武招亲’吗？他们父女俩是仗着闺女生得美貌，又有武艺，出来骗钱财的呢。这公子爷这下可要破财了。”

那少女道：“公子请。”那公子衣袖轻轻一抖，人向右转，左手衣袖突然从身后向少女肩头拂去。那少女见他出手不凡，微微一惊，俯身前冲，从袖底钻过。哪知道这公子招数极快，她刚从袖底钻出，他右手衣袖已挟着劲风，迎面扑来，这下教她身前有袖，头顶有袖，双袖夹击，再难躲避。那少女左足一点，身子如箭离弦般倏地向后跃出，这一下变招救急，身手极为敏捷。那公子叫了声：“好！”踏步进招，不等她双足落地，接着又是挥袖抖去。那少女在空中扭转身子，左脚飞出，径直踢向对方鼻梁，这是以攻为守之法，那公子只得向右跃开，两人同时落地。那公子这三招攻得快速异常，而那少女三下闪避也是十分灵动，各自心中佩服，互相望了一眼。那少女脸上一红，出手进招。两人斗到激烈之处，只见那公子满场游走，身上锦袍灿烂生光；那少女进退趋避，红衫绛裙，仿佛化作了一团红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