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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靛蓝咬了咬唇。陆非寻这一道题,可谓是为难她。这人做起事来,真是一点儿都不留情,说他心狠,却又暗藏宽容。
苏靛蓝沉默了一会:“好,我答应你!”
苏靛蓝在大学时修过古代史,其中有一节是古代璀璨文化,里面讲到唐代代表画作时,就特意提到过《唐宫仕女图》。后来她想了解古画色彩,以便在研磨、分层、过滤、晾干矿物颜料时,更好地把握制作的度,就更是仔细研究过这些画作。不说特别了解,但总有点心得。
有句话怎么说来着?没吃过猪肉,总见过猪跑吧!
“你等着瞧,大自然的宝藏无穷尽,哪怕没有矿物颜料在手,我也能用你最擅长的东西打败你。”
“勇气可嘉。”
“哼。”
苏靛蓝夺过陆非寻手里的绸布,轰轰烈烈地出门了。
踏出去前,苏靛蓝回头:“陆非寻,以后哪个女孩子和你在一起,一定会被你气死,一点也不温柔,更不懂得怜香惜玉!”
说完,苏靛蓝霸气转身。
苏靛蓝走出门,看到辽阔的草场以及晒了一地的布料,除此之外什么都没有后,整个人顿时一怂。
撂话一时爽,解决比登天还难。
板房里,陆非寻倒了一杯茶,静站在窗前,看到苏靛蓝站在外头发懵的样子,紧绷的嘴角扯了几下,气笑了。
苏靛蓝走了百来米,晒场上都是忙碌工作的师傅。
香云纱制作过程繁琐,晒莨是其中一道程序,此刻工人们正完成今儿这批香云纱的第三次起货,准备晒干以后再进行过泥和染色。
苏靛蓝看着晒得半干的香云纱发呆,突然想到了什么。
“师傅!”
苏靛蓝拦住一个面善的师傅,对着对方傻笑。
老师傅差点被吓一跳:“闺女!”
“我看你们这香云纱的颜色挺好看的,好像是刚过了水,你们那水还剩吗?”
“还有,怎么了?”
“师傅您借我一些好吗?”
苏靛蓝笑得甜,模样也长得好,操着软软的语气说话,特别容易让人放心。
老师傅热情道:“还以为什么大事,这东西不值钱,来来,跟我来,我带你去拿。”
苏靛蓝捏着绸布开开心心去了。
拿到了用过的薯莨汁以后,苏靛蓝先用自己的衣服试了一下颜色。第三次薯莨水的浓度还是浓了一些,她小心翼翼将手中的薯莨汁兑水,将颜色兑浅。用手机搜出《唐宫仕女图》比对,把控精准度,最后确认之后,长松了一口气,这才把那半截胚绸浸了进去。
掐好时间,苏靛蓝将染了色的胚绸取出来。
她带着变成褚黄色的绸布往阳光下走,自然晾晒干。过程中也没敢浪费时间,找人借了笔,蹲在草场上临摹出画中仕女的模样。画卷底色有了,还缺主色:朱红、暗红、土黄。
唐朝繁华昌盛,这个时期的画卷也有它独特的风格,在用色上极尽鲜艳,画家善于用明艳的色彩勾勒出当时的盛况。《唐宫仕女图》里的贵族女子样貌丰盈,身上的衣饰也艳丽柔和,带有浓浓的时代色彩。
苏靛蓝根据自己的理解,在脑海里寻找可以用作颜料的东西。望一望四周,这晒场物资匮乏,就连植被都单调。时间剩下不多了,苏靛蓝看着手里的东西发呆。
“小陆。”
活动板房里,六十岁的刘师傅穿着防晒衣从外头进来。
陆非寻在悠然喝茶,“嗯,刘叔。”
“外头有个女娃到处乱窜,又是爬树又是挖土,还翻隔壁园子的石头,不管管啊?”
刘叔是跟着陆父干了一辈子的人,把德顺堂当家几十年,见势不对进来询问。
陆非寻眯了眯眼,反倒笑了:“是吗?”
半小时后。
苏靛蓝气喘吁吁回到活动板房,小小房间里茶香四溢。
苏靛蓝一看见陆非寻悠哉喝茶的样子,气就不打一处来。
“陆非寻!”
“怎么?”
一瞧见陆非寻这张冷厉的脸,苏靛蓝就晃神。
苏靛蓝伸出手,将手里的东西递给他:“给你!”
陆非寻打量着她,嘴角仍紧着。接过的时候,指尖无意碰到苏靛蓝的手,短暂停留的瞬间,仿佛染上女孩温暖的体温。
苏靛蓝快速缩回手。
陆非寻面色无波地低头看画,打开的一瞬间沉声:“你画的?”
“当然是我画的,我比对过了,虽然没办法做到百分百相似,但颜色偏差度控制在百分之十内,这晒场里什么都没有,我尽力了。”苏靛蓝心虚地说。
陆非寻视线再落到苏靛蓝身上的时候,眼里多了几分道不明的东西。
陆非寻仔细看着画,素白的绢布乍一看已经完全是一幅《唐宫仕女图》的仿作。短时间内她做到这个程度,天赋高得惊人。
他低头仔细摸着布料上的颜色:“这是,第三次薯莨汁兑水调出的底色。”
苏靛蓝抿唇。
陆非寻继续点评:“仕女的脸留了白,身上的大袖衫用扶桑花汁染的。不错,挺有创意。”
陆非寻指背摩挲着卷面,停留在仕女的胸前,这里一小片悦目的红极是惊艳:“这里是……?”
苏靛蓝得意笑:“你猜不出来了吧?”
“红枸杞?”
苏靛蓝吐了吐舌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