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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刚刚才想起一个问题,米歇尔和里克是否也看过监视器拍摄到的视频?在那个电视里播放XY档案节目的晚上,我跟米歇尔说了,他们被监视器的摄像头拍了下来,但几乎认不出。我还补充说,目前还没有什么事发生,之后我们就没有再谈到这段视频了,基于这样的想法:不再提一丁点关于视频的事可能是最好的方式,为了不要一再地去撩拨我和我儿子之间的秘密。
我本来指望这件事就这样过去,随着时间的推移,人们对此事的注意力也渐渐退去,而被其他更新的新闻占据,然后就把爆炸的油桶之事从他们的记忆里抹去。得有什么地方爆发一场战争,或许一次袭击会更好,死很多人,很多贫民牺牲者,然后人们就会摇头。救护车忙碌地开来开去,火车或有轨电车的铁皮被挤得皱巴巴的,一幢十层的高楼正面的墙被炸飞了——只有这些,才会让取款机隔间里的无家可归的女人退居二线,一个小事故,在很多更大的事故面前,就会相形见绌。
在刚开始的一周,我曾希望这个新闻会渐渐过时,哪怕不在一个月内,而是在半年之内——反正最多不超过一年。警方的时间也会被其他更紧迫的案子占据,有时间来调查此案的人越来越少,至于那些顽固的,就算没有上级命令,自己单枪匹马也要咬住悬而未决的案子不放的类型,我并不担心——这样的人只会出现在电视剧侦探片里。
半年后,整整半年之后,我们就又会回到一个幸福的家庭,继续生活下去。尽管总会有个伤疤,但这伤疤不会挡住我们幸福的路,而且在此期间,我会尽可能地低调行事,做些最普通的事,偶尔去个餐厅、影院,或者和米歇尔去踢个足球。晚上坐在桌边时,我一直密切关注着我的妻子,想从她的行为举止看出,她是否也估计到了监视器拍到的那些画面与我们这个幸福家庭之间的联系。
“有什么事吗?”有个晚上她问,很明显是我盯她盯得太紧了,“你为什么这样看着我?”
“没什么,”我说,“我看你了吗?”
然后克莱尔就会笑,并把她的手放在我的手上,温柔地捏捏。
在这种情况下,我总是要拼命地避免去看我的儿子。我不想看到什么意味深长的眼神,我也不会向他以眼神示意,或是让他以任何方式觉得我们分享着一个秘密。有了这样一个共享的秘密,我们在共享信息这点上就比克莱尔——他的母亲,我的妻子——有了优势。我们若将她以某种特定的方式排除在外,由此产生的对我们这个幸福家庭的威胁,会比取款机隔间里发生的不幸还要大。
没有意味着共识的眼神交流,当然也没有眨眼示意,就没有秘密,我这样为自己辩驳。在取款机隔间里发生的意外事件,可能只会让我们压抑难受,但随着时间的推移,我们就会慢慢摆脱掉这些记忆,就像所有其他人一样。我们应该忘记的还有这个秘密。而且最好是,这样的遗忘可以早些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