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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珍珠被烟气呛醒,睁开眼,见满屋里的黑烟烈火,正又急又怕,回首一看,那床榻上还躺着一人,正是李俶!她两步跑上,连连摇晃李俶的身子,唤道:“快起来,着火了!”哪知李俶只是躺在床上,任她怎样呼唤摇晃,兀自沉睡不醒。眼见火势越来越大,沈珍珠急得拼命大叫!
“珍珠,怎么了,怎么了!”
沈珍珠只觉身子被重重摇晃着,浑身大汗淋漓,“啊”的叫唤一声,猝然惊醒:李俶正拥着自己,那烛火明媚,锦缎帷幕鲜亮如初。原来是梦。
噩梦每到最关键可怕时刻,似乎总会醒来;人生若也是如此,该当多好。
她无端的泛起无尽后怕,不禁泪如雨下,紧紧回抱住李俶,偎于他怀中,哽咽道:“你吓死我了!”
李俶轻拍她的肩,失笑道:“你方才做噩梦的模样,也吓坏了我。”沈珍珠佯作气恼,伸出小指,以指尖在他鼻上轻刮一刮,李俶含笑,“你又哭又叫的,现在满面泪水,一塌糊涂,可真是堂堂广平王妃的好模样!”
沈珍珠偎依在他怀中,这一刻,竟是不舍离开,头抵在他胸前,说道:“那你说,堂堂广平王妃,该是什么模样?”
李俶嘴角笑意荡漾,却不答话。
沈珍珠等他半晌不见他作声,不禁推搡他道:“怎么,不会回答?”抬头见他仍在自顾自地笑,蹙眉道:“好端端的,你在笑什么?”
李俶道:“我在笑:你终于肯理睬我了!”低头贴近她耳畔,“不去洛阳,好么?”也不等她回答,温热的唇已落在她的唇齿间,伸臂将她打横抱起,放至床榻上。
唇齿纠缠间,这才觉他浑身浓郁酒气氤氲扑鼻,她心中终有芥蒂,皱眉微微推开他,坐起身道:“何以喝了那样多的酒?”他不以为意:“眼见年节将近,总得犒劳将士们一番,你也知我酒量的,这算什么!”
沈珍珠叹口气道:“喝酒过多,总是不好的。”说话间,伸手替李俶去解腰间佩饰,不禁双手一凝,错愕道:“你的玉佩呢?”李俶腰间常年佩饰一块玉,那本是其生母吴氏夫人遗物,二十余年从未离身。当年沈珍珠双目失明,在回纥仅凭触摸李俶腰间佩饰,便识出了李俶。
李俶微露迟疑,随即一拍腰间,大声道:“果真不见了,莫不是酒醉被人劫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