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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真的知道真相吗,还是只是借此泄愤?
当这些问题浮出水面时,我们应该何去何从?
这些问题是张路问我的,而我无从回答。
四起命案,都成了无头案。
第五个对象,终于轮到我们警察,你没听错,是我们,不是我。
四次无解命案的出现,加上媒体煽风点火,终于使我们上了热搜,从无能为力,变成网友口中的无所作为。
这一次,上热搜的变成了群体,因为微博上的标题是#警察去死#。
公众不知道我们做了什么,他们只看结果,只知道自己纳了税,就有骂人的权利。忽然间,和警察有关的人,人人自危,我们在网上组织反击,却无能为力,因为总有第一名,而许多人又不忍心让其他人完蛋。
分歧产生,舆论四起,这件事情惊动了高层,领导要求所有部门必须重视起来。
韩晓婷死后,刘涛和张蓓回到了自己的家,继续过着小日子,可是接下来,那个地下停车库恐怕要成为我们所有警察的了。
那可不就人满为患了吗?
想到这里,我有些难过:这些年,我们饱受误解,也坚强地活着,有时候我的心也会很凉,但能怎么办,既然选择了前方,就风雨兼程吧。
中午,当我们看到自己上了热搜,着实吓了一跳。因为这一次,我们坐实第一,云端“警察”关键词启动,接下来和警察有关的所有人,都会有危险。
甚至有可能是当过警察的人、喜欢警察的人、家里有警察的人,总之任何和警察有关的人……
有人在群里说,学习刘涛找个替罪羊出来,把热搜冲下去。但这个声音,很快被消灭了。
毕竟我们是警察,是人民警察,而不是流氓。
于是,留给我们的,只有一个办法,抓紧破案。
当天小张对我说了一句话,戳到了我的心:“如果我们都没了,这世界将会黑暗成什么样?”
说到这里,周围好几个兄弟都抹了眼泪。
网络办组织了专案组,要攻克这个难关。
当天,我们也开发了许多没有信号的地下室,可愿意进入里面的兄弟寥寥无几。
我们永远是这样,奋战在一线,不求回报,只可惜有些害群之马,臭名远播,闹得我们名声都不好。
而我一直陪在张路团队身边,希望他能破解出这背后的黑幕,可是,谁也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虽然,我们可能会离开这个世界,但又如何呢?至少我们问心无愧。
夜幕降临前,我们把身为独生子女的警察、女警察、老警察都送进了没信号的位置。
而其他人,一直等到晚上,等着世界的变化和所有人共同的命运。
夜幕降临,月亮划过夜空,变得又大又圆;仙人掌袒露疲倦,似乎准备睡去,而我们打起精神,谁也不敢眨眼,因为今晚,可能是我们的最后一夜。
9
时钟指针过了十二点,夜空中飘浮着几片云彩,我们恐惧地睁开眼睛,提心吊胆地摸摸对方,然后看看周围,调试脑子里的设备。
没有人敢相信自己还活着,大家摸完对方,再摸摸自己,有些人甚至狠狠地掐了自己一下,感到钻心地疼之后,才高兴地跳了起来。
可是,这种高兴只持续了一段时间,大家马上警觉起来,因为谁也不知道,悲剧何时会发生。那一晚,许多人都彻夜未眠,母亲守护着孩子,妻子陪伴着丈夫,网络上一直更新着祝福,人们都沉浸在恐惧中。
直到天亮,大家依然警觉,太阳照耀着每个人焦虑的脸庞,我们从未像今天这样,感到生命的可贵。
我想起小时候,爸爸带我看过的电影《遗愿清单》,里面说如果今天是我人生的最后一天,我会怎么办?想到这里,我有些后悔,自己还有那么多没有做的事,我还没有去追那个喜欢很久的姑娘,又为什么要和一个好兄弟绝交……
后悔的东西太多,可我还有机会弥补吗?
如果再给我一周,不,三天,不,哪怕一天,我也要去做这些事情,绝对不再拖延。
正在我纠结难过,悔恨到无法自拔时,张路在一旁大叫一声:“太好了!”
我吓了一跳,问:“什么太好了?”
张路的电脑屏幕一直亮着。
小张和小刘定睛一看,看到张路电脑上写着一个英文单词:stuck。
小张英文好,马上看明白了,说:“卡住了?”
张路点点头:“是的,昨天人数太多,云端系统卡住了,不能同时下达这么多命令,对方的系统乱码了。”
我似懂非懂地点点头,然后问:“什么意思?”
张路笑着说:“意思就是你们活下来了!”
我只听懂了“活”这个字,一拍大腿,瞬间,人一放松,困意袭来。毕竟一个晚上没睡觉,全靠着意志坚挺着。
张路继续说着:“还意味着,对方是谁,将会浮出水面了。”
我再次醒了过来,马上问:“有消息了?”
张路说:“对方系统乱码瘫痪,一定会从云端下载插件去安装,我已经锁定了这行代码,只要对方开始下载,我就能追踪他的位置,然后锁定犯罪嫌疑人。”
我说:“太好了!终于要把这家伙抓到了!”
小刘有些气愤,刚从死亡线上挣扎出来,难得激动地说:“等我抓到这家伙,非要杀了他不可!”
小张继续说:“我也在网上发一个他去死的标签,让他也感受一下恐惧。”
我没说话,一直盯着电脑,无数的代码一条条地更新着,我后悔上大学没好好学习网络课和编码课,什么也看不懂。忽然,张路大叫了一声:“出来了!”
小刘、小张立刻凑了过来,屏幕上显示着一个位置,清晰地定格在一间小屋,放大来看,地址上清晰地写着三个字:海南岛。
我立刻转身跟小刘说:“小刘,你带一队人,立刻去海南岛实施抓捕,记得一定要保密。小张,你去和宣传部沟通一下,先不要给媒体透露任何官方信息。”
我和张路继续等待,看看下一步进展是什么。
小刘离得远,先离开了办公室,我让他和我随时保持联系,他很清楚地知道,我们这一行的危险和责任。
小刘刚出办公室,我在张路破解的屏幕上,看到了一系列英文,字幕拼接成几个词:the games continue。
小张在一旁说:“游戏继续。”
说完,他也立刻执行任务了。
我叹了口气,因为我实在不能明白,为什么我们这个世界可以允许这么多人犯罪,可以让这么多人实施没有代价的网络攻击。我一气之下,给局长打了个电话。
电话里,我有些激动地讲述了最近发生的事情。
局长听完,非常冷静地说:“小柯,你想让我配合什么呢?”
我情绪激动:“我想让局长你,立刻关闭微博!让微博停运一天!”
局长说:“小柯,你是不是疯了?你觉得在这个民主的世界里,有可能吗?”
我说:“局长,要不然今天又要死一个或者一群人了!”
局长在那边半天没说话,叹了口气,说:“试试吧。”
我说“好”,然后挂了电话。
等待的过程十分漫长,几乎要失去希望。我不太敢奢望什么,因为有些事情,越希望,越失望。
中午,我终于等到了局长的电话,我知道他尽力了。
他问我:“你有三亿美元吗?”
我不解地问:“什么意思?”
他说:“有还是没有?”
我说:“没有。”
他说:“那就闭嘴吧,别说了,咱们谁也赔不起。”
我有些愤怒,对局长说:“难道……钱比人命还重要吗?”
局长说:“你打给更上层吧,只要把所有网络都关掉,谁也别说话,不就没有网络暴力了吗?”
说完,他挂了电话。
在资本面前,难道人命都不重要了吗?我质问道。
可是,渺小的我能做点儿什么呢?
一种不安的感觉油然而生。我坐在家里,对着电脑发呆,看谁会成为下一名受害者。直到小刘打来电话,他告诉我:“哥,我们已经锁定犯罪嫌疑人了。”
我关掉电脑,立刻前往网络办找张路,事情已经到了最关键的时刻。
10
海南三亚,曾经是一个美丽的小岛,如今却因过度开发,周围海水被污染,只剩一些仙人掌还屹立在那里,曾经的绿色早已不复存在。
在一间小屋里,小刘锁定了那股信号,据传来的照片看,小屋很破,不像有人长期居住。
我让小刘立刻实行抓捕,张路在一旁说:“不要。”
我问:“为什么?”
张路给我打开一堆代码,说:“如果他启动这个,我想我们都完蛋了。”
我没看懂是什么,张路说:“这是一个能破坏云端的程序,一旦启动,整个云端会被破坏。”
我说:“这家伙是个天才吗?”
张路点点头,说:“一定是的,而且经验丰富。”
于是,我让小刘团队在那里蹲点,仔细探望,切勿轻举妄动。
而此时,无知的网民们又发起了一次游戏,这次的攻击对象,是一个直播平台的女主播,因为她编了一首歌去讽刺穷人。
她的词很哗众取宠,甚至有些伤人。我听完这首歌时,竟然也脱口而出:“弄死她吧。”
这句话吓了张路一跳,说:“为什么?”
我说:“我怎么感觉在嘲讽我?”
张路说:“那也不能弄死她啊,不该弄清楚原因吗?”
我叹了口气,无奈地笑了笑,知道我也被情绪绑架了。
张路说:“其实情绪谁都有,抱怨一下就好,你发泄在网上,事情总会被放大,无法控制。”
就在这时,小刘告诉我,他们用无人机侦查了那间房屋。屋里没有人,只有一个发射器。
我让小刘团队立刻去那间屋子,查看那个发射器。小刘冲进那间屋子,屋子里有一台很复杂的发射器,还有一杯咖啡,咖啡微热,小刘说:“人没走远。”
与此同时,小刘发现,这间屋子还有个地下通道,通往海边。
他留下一部分人,负责传输信息给我,自己和其他人去追这个恶魔般的天才。
我们通过遗留下来的汗渍、头发等DNA,一边查阅这人的信息,一边让张路团队立刻攻克整个系统。
张路在一旁,不停地敲击键盘,他的团队成员自信地说:“有了那边的信息,这次一定能破解这套密钥了。”
而我焦急地等待着,看着微博上热度不停地飙升,我心痛至极。人们为什么不长记性呢?
可是,我们能做的,除了去保护这些人,别无他法。而一些民众,竟然已经认为这是规则,既然是规则,那遵守就好。真是可笑。
中午的盒饭到了,我们却茶饭不思,一直盯着电脑,牢牢关注着网上的趋势。
此时,小张跑了过来,他拿着一个U盘,大声喊着:“哥,查出来了!”
小张手上拿着的,是通过DNA获取的那人的信息:“这人名叫刘欣欣,原来是‘亭亭玉立’公司技术部总监,后来辞职创业。”
我打开文件,信息传入我的大脑。我明白,这人曾经参与某地的多个网络项目,相关经验丰富。2020年,为了消灭所有的计算机病毒,他发明了阿尔法程序,却因有些人下载盗版软件,修改了细节,代码出现问题,使得许多网络系统出现漏洞,导致计算机瘫痪,那一年,他饱受争议,成为年度热议人物。
看完资料,我隐隐约约想起了那一年的事情,那时我还小,只记得爸妈经常说什么新一轮的“千年虫”来了,我问爸妈什么是“千年虫”,他们说:“是一种病毒,一旦染上,整个电脑系统都会瘫痪。”
我记得爸妈还说:“现在竟然还有人在研制这样的病毒。”
小张问我:“哥,什么是饱受争议?”
我说:“说白了,就跟现在这些人一样,受到严重的网络暴力。”
小张2020年还未出生,所以他问我:“那时已经有网络暴力了吗?”
我叹了口气,说:“每个年代,都有自己的暴力。”
张路在一旁,忽然抬起头:“所以,他做这一切应该是报复了?”
我点点头:“有可能,能调出2020年所有关于刘欣欣和阿尔法病毒的资料吗?”
张路打开电脑,调出了所有资料,资料上写得很清楚:
2020年1月,阿尔法病毒开始使用,旨在消灭所有的病毒。
2020年3月,因盗版横行,阿尔法病毒失控变成真正的病毒。
2020年4月,多处电脑、互联网受到损害,民众怨声载道,舆论四起,矛头直指刘欣欣。
2020年5月,刘欣欣发文解释病毒和自己的产品无关。
2020年5月,有关部门开始调查。
2020年7月,有关部门发表声明,称现在的病毒与正版无关。
2020年8月,有关部门查封了阿尔法病毒。
网页翻页后,我们吓了一跳,最后一条写的是:2020年12月圣诞节,刘欣欣自杀。
我看着那一年的报道,倒吸了一口凉气。我让张路再帮我搜索刘欣欣的相关信息,张路说:“2020年后,他再也没有出现在公众视野里,云端里也没有他的信息。”
我再次叹了口气,说:“三十年,隐姓埋名,只为了报复世界啊。”
张路说:“你是觉得他伪造了自己的死亡?”
我说:“还有其他可能吗?”
大家都没有说话,小张问:“刘欣欣和死去的几个人有什么联系吗?”
我说:“不知道,查一查吧。”
我打开电脑,开始查阅人脉网。
小张说:“除了就职于韩晓婷的公司,其他的都查不到。”
张路一边吃饭,一边对着电脑,忽然,他的筷子掉在地上,他大喊一声:“坏了。”
所有人围拢过去,看到信息的刹那,我们的腿都软了。
11
那是一个炎热的下午,张路的办公室里挤满了人,每个人都在关心着自己的命运。
张路的那句“坏了”意思是说,这里的许多人都逃不掉了。
经过一周的努力,张路和他的团队破解了整套程序,但留给我们的,不是喜悦,而是满满的恐惧。
原来每天只死一个人,而今天的名单上,足足有三百万人,密密麻麻的,让人目不暇接。
所有人看着名单,张路环视四周,说:“你们知道这些人是谁吗?”
大家摇摇头。
他说:“这三百万人,是曾经参与‘谁去死’活动的普通网民。”
这一句话说完,所有人都哑口无言。
张路继续说:“有些是医生,有些是学生,有些是老师,还有些是警察以及蹭热点的普通人,只要他们曾经参与了网络攻击,今夜,他们的系统就会被立刻关闭,而且会连续遭到三次攻击,或许……”
我说:“或许什么?”
他说:“或许还会有第四次。”
小张问:“第四次是什么?”
张路说:“不知道……”
忽然间,整个办公室的人都安静下来,偌大的办公室里,除了键盘声,就只剩大家的呼吸声,清晰得让人恐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