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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册?”
“旧相册,芳治或许曾经躺在病床上怀念健康的往昔吧。他这种心情,我也不是不理解。”
“然后呢?找到类似线索的东西了吗?”
半泽静静地摇头。
“那可能是个假消息。”
“不——”半泽再次摇头,“芳治信里写的东西不像是假的。如果找到宝藏,或许能发现新的商机。”
但渡真利从一开始就抱着半信半疑的态度。
“但如果找不到宝藏,经营改革也失败的话,仙波工艺社就只能接受并购。到那时,可就是你输了。”
“这不是输赢的问题,真到那一步也没办法。我会高高兴兴地帮助仙波工艺社推进M&A项目,毕竟这也是客户的经营判断。”
“但在我听来,怎么有股输了还犟嘴的味道呢?”渡真利笑道,“如果并购案成立。这次,你可就被大阪营本的和泉和伴野设下的权力游戏狠狠地摆了一道。你们支行长浅野也在跟他们暗中勾结。”
“融资部怎么样了?”半泽问道,“他们害我们吃了不少苦头。猪口虽然拿金融厅做借口,但实际上到底是什么情况?”
“猪口倒是无关紧要,关键是北原部长。你也知道吧,他是出了名的严格。他应该不会故意针对仙波工艺社,但从结果上看,好像被那帮急于促成并购案的家伙利用了。”
“听说是十五亿。”半泽吐出一句话。
渡真利没有说话,只是用眼睛询问半泽。
“那是仙波工艺社的品牌费。”
渡真利询问的双眼因惊讶而瞪大。
“真豁得出去啊。看起来,田沼社长对仙波工艺社非常中意。”
“事实上,这才是最大的疑问。”半泽小心翼翼地斟酌着措辞,“老实说,仙波工艺社真的值那么多钱吗?不,我不是在说客户的坏话。只是,每家公司有每家公司适当的价格。现在的仙波工艺社并不具备那样的价值。”
“原来如此。”
渡真利也表示赞同。他思考了一会儿,似乎并未想出合理的解释。
“这是思虑不周的暴发户行径?还是另有所图?抑或是一种相互刺探?”
“搞不清楚田沼社长到底在想什么,这件并购案的可疑之处就在于此。这件事,大概另有隐情。”
然而隐情究竟是什么,半泽完全没有头绪。
大阪营本的伴野给半泽打来电话,说有新消息转告仙波工艺社,是第二天发生的事。
5
那天,友之刚好有事需要前往银行的营业窗口,于是双方决定在大阪西支行的会客室进行面谈。
银行把每月二十五号称作“繁忙日”,许多公司选择在这一天结算。因而,二十五号与月末是一个月最忙碌的时候。此时银行内挤满了客户,电话铃声接连不断地响起。
“前些日子非常感谢,今天劳您大驾光临,不胜惶恐。”
大阪营本的伴野郑重道谢后,将友之请进会客室。
“社长,非常感谢您抽时间过来。”
就连碰巧在行内的江岛也跑过来,开始冲友之点头哈腰。
“融资的事进展异常不顺,我也担心了好久呢。好在有并购方案,听说对方开出的条件十分优厚。请您务必考虑一下。”
“好让你们能赚到奖金积分是吧。”
友之的挖苦让江岛谄媚的笑容瞬间萎缩。
“那么,请伴野调查员说明一下吧。”江岛把话头交给伴野后,连忙闭上了嘴巴。
友之的心情之所以比平时糟糕,是因为这几日经营改革方案的讨论并不顺利。
他希望在不解雇任何一名员工的前提下推进改革,但现状并不允许。他不想裁员,但如果不裁员,改革就不可能成功。现在的友之正处于这种两难的境地。
“我将仙波社长布置的作业扔给田沼社长后,立刻有了答复。今天,正是要向您转达这条回复。”
“作业?”友之反问。
“就是关于贵公司的经营理念。”
听到伴野的回答后,友之敷衍地“啊”了两声,语气并不期待。
“这是田沼社长的回复。”
伴野一面说一面从公文包里取出杰凯尔的信封,从中取出一封信。
“我开始读了。
“仙波友之先生。前几日您在百忙之中愿意聆听我方的提案,叫我不胜感激。事后,我从担任中介工作的东京中央银行伴野氏口中听说,您担心这份提案与贵公司的经营理念‘评论之公正’相抵触。考虑到我方的经营内容,我认为您的担心非常有道理。接下来,请允许我用书信的方式向您说明。
“我本人对仙波工艺社的历史与权威性满怀敬意,也对贵社独立的评论精神深有共鸣。
“贵社之所以能在我国美术界保持严正中立的形象,必然依靠的是这条独一无二的经营理念与遵照该经营理念进行的出版活动。
“我方将在此前若干条件的基础上增加一条新承诺。
“今后,我方也将彻底保证贵社评论之公正、出版之自由。
“请继续在绝对公正的理念指导下,开展自由丰富、充满创意的出版工作。这也是我方的心愿。
“我衷心期待有朝一日能与贵公司携手,共同开拓日本艺术界的未来。请您务必放下所有顾虑,仔细考虑我方提案。拜托您。”
信的最后有田沼时矢的亲笔签名。
“您看一看吧。”
友之接过伴野递来的信,脸上浮现出困惑的神情。
“问题解决了呢,社长。”
江岛欣喜的声音也没引出友之任何的反应。
此时的友之正在为经营改革伤透脑筋,另外,杰凯尔开出的又尽是反常的条件。
“田沼社长并没有干涉美术评论或出版方针的意思,他只是纯粹地想为美术界贡献一分力量。所以,他想助贵公司一臂之力——这份提案的用意便是如此,请您一定积极考虑。”
在半泽与中西的注视下,友之轻轻地叹了一口气。
现在的友之站在资金链即将断裂的生死关头,孤立无援。融资申请遭遇暗礁,想向堂岛政子寻求担保,经营改革却又进展不顺。
“知道了。”过了半晌,友之答道。
这句话让中西惊讶地抬起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