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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不是钱的问题,是灵魂的问题。你怎么看?半泽先生。”
“这不是挺好的吗,贵公司根本不需要加入任何资本旗下。但是,为此——”
“经营改革方案。”友之接过话头,“一定要做出让堂岛舅母心服口服的方案。到那时,融资就拜托你了。半泽先生。”
“交给我吧,前几天您提过的弥补出版部收益的事,就拜托了。”
“你稍微过来点,关于这个,有一桩有意思的事。”
友之用热情的语调说起了小春的朋友——那名长居巴黎的经纪人介绍的提案。
“就是这个,社长。”听完全部内容的半泽认真地说道,“这个方案,请您无论如何都要实现它。”
“过去,我家老头子说过一句话。”友之的目光变得锐利起来,“没有哪家公司能顺风顺水地成长,总有一天会遇到必须接受新挑战的时候。现在就是那个时候。我一定会闯过这次危机,向大家证明自己。”
2
半泽和往常一样与来大阪出差的渡真利见面,是在拜访丹波筱山佐伯酒造后第二个星期的周末。
那是七月的第一周。这天晚上七点,半泽掀开西梅田居酒屋的门帘,就看到早已等在那里的渡真利,他面前装着生啤的玻璃杯已空了一半。
“你到得真早。”
半泽也叫了生啤酒,他和渡真利干了一杯,接着便讲起了上周末在佐伯酒造的所见所闻。
“你说那才是真正的并购目的?”眼睛瞪得浑圆的渡真利整理了一下思绪,继续说道,“田沼美术馆的主打展品是仁科让的画,但仁科的作品却涉嫌抄袭。虽然他们暂时做了隐瞒工作,但这个秘密如果因为某种契机被公开,绘画藏品的价值就不知道会怎么样了——”
“如果买画的目的原本就是投资,要是我,肯定会考虑尽快脱手。”半泽说道,“有贬值风险的东西没必要攥在自己手上。要是我,肯定会一边争取时间一边把画全部脱手。可能的话,还会想把建美术馆这件事一笔勾销。”
“所以,他才会在暗中出售美术馆啊。”渡真利也赞同半泽的说法。
他的表情渐渐变得严肃。
“喂,半泽。这要是真的就糟糕了。即使画作只贬值一半,也会造成数百亿日元的损失。还有美术馆,就算七折出售,损失也将近一百亿日元。”
“关键是,杰凯尔现在的业绩绝谈不上是最佳状态。”半泽说道,“这事如果摆上明面,股价有可能暴跌。”
“也难怪田沼社长和宝田那么拼命了。”
“不仅是这样。”半泽平静地说,“这件事里,还隐藏着一个重大问题。”
“重大问题?”渡真利反问。
“是这张名片。”
半泽从公文包里拿出一张复印件。那是佐伯酒造社长——佐伯恒彦保管的宝田的名片。
“你不觉得奇怪吗?”
“哪里奇怪?”
“看看恒彦先生写的日期。”
渡真利盯着名片思考了好一会儿,越发迷惑。
“什么意思?大阪营业本部不是宝田原先工作的地方吗?这有什么问题——啊!”
渡真利猛然抬起头,满脸震惊:“这事,大阪营本的和泉和伴野知道吗?”
“不,他们应该不知道。”半泽断言道,“那些家伙,只是被利用的小角色。”
“不管宝田怎么出招,我们都得做好该做的事。”半泽平静地说道,“最重要的,是整理好经营改革方案获取堂岛太太的担保。只要融资获批,事情就有转机。”
3
在位于大阪梅田的杰凯尔总部,接近最顶层的社长办公室里,业务统括部长宝田正和田沼相对而坐。
“关于美术馆的买主,我们会在暗中继续寻找。请您放心。”
“我能放心吗?”田沼用尖厉得有些神经质的声音喊道,“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出现几百亿的损失呢!”
“您不需要这么焦虑,事情现在进展得很顺利。”宝田看上去泰然自若,“佐伯酒造那边基本同意了卖画的事。只要买下画和书信,这世上唯一能证明抄袭的就只剩沉睡在仙波工艺社地底的涂鸦。那边也迟早会接受并购。如此一来,真相将永远封存在地底。至少,我们也能争取到卖美术馆、卖画的时间。田沼大社长,请您放一百个心,有句话说得好——只要耐心等待,总会风平浪静的。”
宝田不愧是销售老手,非常懂得如何一步一步安抚田沼的情绪。
“在那之前,要是仙波工艺社发现了涂鸦该怎么办?说不定,他们还会因此得知真相。”
“怎么可能发现。”宝田不屑一顾地说道,“那东西沉睡几十年了,谁都没发现。”
“你怎么知道仙波工艺社会接受并购?”田沼问道。
“因为,他们正为资金运转问题大伤脑筋呢。”宝田的唇边浮现出阴险的笑意。
“你是说他们没有担保的事?但他们要是从某个地方找到了担保该怎么办?到那时,你们银行不就得向他们融资了吗?”
“不,我不会让这种事发生的。”
宝田干脆地摇了摇头。
“你不是说就是以这种条件拒绝他们的吗?”
“那只是借口,社长。”宝田的笑,阴险得深不可测,“无论发生任何事,我行都不会向仙波工艺社融资。即使融资,也是在满足了‘接受并购’这个唯一条件之后。”
“什么意思?你是说,你们对仙波工艺社撒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