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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他说,“那个夜晚是我最清晰的记忆之一。几个背着手动灭火泵的男人敲开门,说我们非走不可。刺激极了。辛迪姨妈慌得像没头苍蝇似的,收拾起许多东西,塞进她那辆哈德逊轿车。天哪,什么样的一个晚上!”

“你姨妈没受伤吧?”

“没有,屋子是租的,我们把值钱的东西都搬上车了,只剩下电视机没带走。我们想抬出去来着,但连搬离地面都做不到。视王牌,七英寸屏幕,显像管前头是放大透镜。效果一塌糊涂。不过反正也只能收到一个频道——主要是乡村音乐,其余时间播放农业新闻和《小丑猫咪》。”

“而现在你回这儿来写书。”苏珊讶异道。

本没有立刻回答。库根小姐拆开一条香烟,给收银机旁的陈列架补货。药剂师拉伯雷先生在高高的药柜背后踱来踱去,活像个冷冰冰的幽灵。空军青年站在车门口,等司机上厕所回来。

“对。”本说。他转过头,第一次望着她的正脸。她的面孔非常漂亮,蓝眼睛,眼神坦率,饱满而干净的前额晒得黝黑。“你呢?小时候就在这个镇子了?”他问。

“是的。”

他点点头说:“那你就能理解了。我小时候在林苑镇住过,很怀念这个地方。回来的路上,我险些直接开过去,因为我害怕镇子会变得让我认不出来。”

“这里没什么变化,”她说,“有也很少。”

“小时候,我经常和加德纳家的孩子在大沼泽玩打仗,在帝王河上的池塘扮海盗,在公园里玩夺旗和捉迷藏。我离开辛迪姨妈以后,妈妈和我东跑西颠,过得很艰难。我十四岁那年妈妈自杀了,但在此之前很久,我身上亮晶晶的魔尘就掉得一干二净了。魔力曾经存在的地方就在这儿,现在依然还在。镇子没什么变化。我在乔因特纳大道看风景,感觉就像隔着一层薄冰——十一月的时候,在镇子的蓄水池边,先轻轻敲打冰面边缘,然后就能揭起这么一层薄冰——看我的童年时代。景象有点变形,雾蒙蒙的,有些地方化作虚无,但大部分还是和从前一样。”

本停下来,感到很惊讶。他居然说得这么滔滔不绝。

“你说话和你的书一个味道。”苏珊敬畏地说。

本笑着答道:“我从不这么说话,至少没大声说过。”

“你母亲……她过世后,你怎么过日子的?”

“继续东跑西颠,”他没详细说,“吃你的冰激凌,快化了。”

她低头去吃。

“有些事情不一样了,”她隔了一会儿说,“斯潘塞先生去世。记得他吗?”

“当然。每周四晚上,辛迪姨妈进镇到克罗森的店里采购,总是叫我来这儿喝根汁汽水。那时候汽水还用大桶装,正宗罗彻斯特根汁汽水。她总是用手帕包好五分钱给我。”

“到我喝的时候就是一毛钱了。还记得他的口头禅吗?”

本弓起腰,一只手弯成饱受关节炎折磨的爪子模样,一侧嘴角往下拉,学着麻痹症患者的样子抽搐。“膀胱,”他压低声音说,“小子,根汁汽水会毁了你的膀胱。”

姑娘的笑声飘向头顶上缓缓旋转的吊扇。库根小姐抬起头,投来多疑的眼神。“学得太像了!不过他喜欢叫我‘小妞’。”

他们互相看看,心情愉快。

“我说,今晚想不想看电影?”本问。

“非常乐意。”

“最近的电影院在哪儿?”

苏珊格格一笑。“当然是波特兰的超级院线。苏珊·诺顿的不朽杰作装点着它的大厅。”

“也对,还能是哪儿呢。你喜欢什么类型的?”

“惊险刺激的那种,要有追车戏。”

“行。还记得北星电影院吗?就在镇子上。”

“那还用说,六八年关门了。念高中的时候,我经常陪姐妹去那儿四人约会。遇上烂片,我们就朝银幕扔爆米花盒子。”她又格格一笑。“通常都是烂片。”

“我那时候经常放共和影业的系列片,”本说,“《火箭人》《火箭人归来》《裂地侠卡拉汉大战巫毒死圣》。”

“比我的时代要早。”

“那地方后来怎么样了?”

“现在是拉里·克罗凯特的房地产公司,”她答道,“坎伯兰那家汽车影院弄死了它,还有电视机。”

两人沉默了一会儿,沉浸在各自的思绪之中。灰狗车站的挂钟显示现在十点四十五分了。

本和苏珊异口同声道:“哎,还记得——”

他们对视,哈哈大笑,引得库根小姐抬起头看他们,连拉伯雷先生也望向他们。

本和苏珊又聊了十五分钟,苏珊不情愿地说她还有事,但是,好的,晚上七点半她等他。他们各自上路,都因为这场轻松而自然的巧遇对人生造成的冲击而感到惊喜。

本沿着乔因特纳大道慢慢向回走,他在布罗克街路口停下,心不在焉地仰望马斯滕老宅。他记得一九五一年的森林大火在风向改变前几乎烧进了老宅前院。

他心想:也许就该烧掉它,也许一切都会好得多。

3

诺利·加德纳走出镇公所,挨着帕金斯·吉列斯皮在台阶上坐下,恰好看见本和苏珊走进斯潘塞的店。帕金斯抽着波迈香烟,用小折刀抠泛黄的指甲缝。

“那就是那个作家了?”诺利问。

“没错。”

“他身边的是苏西·诺顿?”

“没错。”

“唔,有点意思。”诺利说着,拽了拽军用腰带。警章在他胸前闪闪发亮,颇为抢眼。警章是他写信从一家侦探小说杂志社买的,林苑镇不给普通警员配发警章。帕金斯倒是有个正牌货,但他总是塞在钱包里,诺利对此实在无法理解。虽说林苑镇每个人都知道帕金斯是治安官,然而你必须尊重传统,对吧。再说世上还有个东西叫责任。身为执法官员,就必须把传统和责任都装在心里。诺利经常同时考虑这两样,尽管收入让他只能当兼职警员。

帕金斯的小刀滑了一下,划破了大拇指的角质层。“妈的。”他淡淡地说。

“帕克,你觉得他真是写书的?”

“当然,咱们的图书馆收了他三本书。”

“写的是真事还是扯淡?”

“扯淡。”帕金斯收起小刀,叹了口气。

“弗洛伊德·蒂比茨不会喜欢勾搭他女人的家伙。”

“他们还没结婚呢,”帕金斯说,“再说,姑娘也过了十八岁。”

“弗洛伊德反正不会喜欢。”

“关我屁事,只要弗洛伊德愿意,他可以拉一帽子屎,完后倒扣在自个脑袋上。”帕金斯说。他把烟头在台阶上揿熄,摸出衣袋里的润喉糖盒子,将烟头塞进去,然后把盒子塞回衣袋。

“作家住哪儿?”

“南边伊娃那儿,”帕金斯仔细检查大拇指被割破的角质层,“前两天上过山,盯着马斯滕老宅看了好一阵子。表情很有趣。”

“有趣?怎么个有趣法?”

“就是有趣呗,”帕金斯掏出烟盒,阳光暖洋洋地照得脸上很舒服,“然后他去找拉里·克罗凯特。想租那地方。”

“马斯滕老宅?”

“没错。”

“他怎么了?疯了吗?”

“难说得很,”帕金斯挥手赶走停在左膝上的苍蝇,望着它在明媚的光线中嗡嗡乱飞,“拉里老兄最近很忙。听说他卖掉了‘乡村洗衣坊’。事实上,卖掉有一阵子了。”

“什么,那个旧洗衣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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