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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丹尼·格立克和拉尔菲·格立克出去找马克·皮特里玩,母亲命令两人九点前到家;到了十点钟,仍不见他们回来,玛乔丽·格立克打电话到皮特里家。皮特里夫人说孩子们不在。根本没有来过。不如让你丈夫和亨利说两句吧。格立克夫人把电话递给丈夫,胸中升起一丝恐惧。

两个男人详谈片刻。是的,孩子走了林子里的捷径。不,小溪在每年的这个时候都很浅,特别最近都是晴天。顶多淹到脚腕。亨利提议他拿着强光手电筒从他这头开始找,格立克先生从那头开始。也许孩子碰巧找到了旱獭的地洞,或者躲在哪儿抽烟,等等等等。托尼挂断电话,安慰了妻子几句;玛乔丽很害怕。他暗自下定决心,找到以后要禁足他们整整一周。

他还没离开后院,丹尼就踉踉跄跄地走出树丛,瘫倒在后院的烧烤炉旁。他迷迷糊糊,口齿不清,回答问题时反应很慢,有时候甚至神志不清。他的袖口里有野草,头上也挂着几片落叶。

丹尼告诉父亲,他和拉尔菲走小路穿过树林,踏着石头过了克罗凯特溪,轻轻松松到了对岸。然后拉尔菲开始说林子里有幽灵(丹尼没说是他把这个念头装进弟弟脑子的)。拉尔菲说他看见了一张脸。丹尼也害怕起来。他不相信世上有鬼或者姜饼人之类的东西,但他确实听见黑暗中有异常的声音。

接下来你们怎么做的?

丹尼觉得他们好像继续向前走了,手拉手,但他不敢确定。拉尔菲哭起来,呜呜咽咽地说有鬼。丹尼叫他别哭,因为前面很快就能看见乔因特纳大道的路灯了。只有两百步而已,甚至还不到。然后发生了可怕的事情。

什么事情?什么可怕的事情?

丹尼不知道。

大人和他争论,情绪激动,软磨硬泡。丹尼只是缓缓摇头,不明所以。对,他知道他应该记得,但就是想不起来了。真的想不起来了。不,他不记得从高处摔下去。只是……到处都很黑,非常黑。接下来的记忆就是他独自躺在小径上。拉尔菲不见了。

帕金斯·吉列斯皮说今晚派人进林子搜寻无济于事。到处都是倒伏树木,很危险。孩子也许只是走出小径后迷路了。他带着诺利·加德纳、托尼·格立克和亨利·皮特里沿着小径上上下下找了几遍,又顺着南乔因特纳大道和布罗克街的路肩搜寻,边走边用电喇叭喊话。

第二天一大早,坎伯兰县和缅因州都派来警察,在对整片林地展开协同搜索。一无所获之下,他们扩大了搜索范围。接下来的四天内,他们把这附近翻了个底朝天,格立克夫妇在树林和野地里走来走去,穿行于旧日大火留下的倒伏林木之间,带着不灭的渺茫希望呼喊儿子的名字。

依然没有结果,警方在塔加特溪和帝王河上拉网寻尸。没有任何结果。

第五天凌晨四点,玛乔丽·格立克摇醒丈夫,惊恐,歇斯底里。丹尼倒在楼上走廊里,原本大概是去要上厕所。救护车送他进中缅因综合医院。初步诊断是延宕发作的情绪性休克,情况不容客观。

主管医师叫戈比,他把格立克先生拉到一旁。

“你儿子有哮喘发作病史吗?”

格立克先生使劲眨眼,摇摇头。过去这一周他老了十岁。

“风湿热呢?”

“丹尼?没有……怎么会呢?”

“过去一年内他有没有做过肺结核皮试?”

“肺结核?我儿子得肺结核了?”

“格立克先生,我们只是想搞清楚——”

“玛吉!玛吉,快过来!”

玛乔丽·格立克站起身,沿着走廊慢慢走过来。她脸色苍白,头发随便梳了几下。她像个是正在被重度偏头痛折磨的女人。

“丹尼今年在学校做过肺结核皮试吗?”

“做过,”她茫然地说,“刚开学的时候做过。阴性。”

戈比问:“他夜里咳嗽吗?”

“没有。”

“抱怨过胸部或关节疼痛吗?”

“没有。”

“小便疼痛吗?”

“没有。”

“有过任何异常出血吗?流鼻血、便血、甚至抓伤或淤青多得反常?”

“没有。”

戈比微笑点头:“我们打算让他留院检查,可以吗?”

“当然,”托尼答道,“当然可以。我有蓝十字保险。”

“他的反应很慢,”医生说,“我们要做X光透视、骨髓检查、白细胞计数……”

玛乔丽的双眼一直在缓缓瞪大。“丹尼得白血病了?”她用嘶哑的声音说。

“格立克夫人,还很难……”

但她已经昏了过去。

2

本·米尔斯是撒冷林苑镇搜寻拉尔菲·格立克的志愿者之一,但艰苦跋涉只换来满裤脚管的苍耳,夏末盛开的一枝黄还引发了严重的花粉热。

搜寻的第三天,他回到伊娃公寓的厨房,打算吃个意大利小方饺罐头,上床小睡片刻,然后起床写作。一进门,他发现苏珊·诺顿正在炉子前忙活,在做砂锅炖汉堡肉之类的菜肴。刚下班的几个男人围坐在桌前,他们假装聊天,色眯眯地看苏珊——她上半身穿做旧的格子衬衫,下摆系在腰间,下半身穿灯芯绒半截裤。伊娃·米勒在厨房旁的小隔间里熨衣服。

“嘿,你怎么来了?”本问。

“给你做点像样的饭菜,免得你瘦成纸片。”她答道,伊娃在墙角后发出嗤笑声。本的耳朵烧得发烫。

“她很会做饭,”韦索尔说,“看得出来,我一直在看。”

“再看下去,你的眼珠子就要掉出来了。”格罗夫·维瑞尔尖声大笑。

苏珊盖好盖子,把砂锅放在炉火上,拉着本去门廊等菜做好。太阳正在下山,红彤彤的,比白天大了好几圈。

“有线索吗?”

“没,什么也没有。”他从胸袋里掏出压扁了的烟盒,抽出一根点燃。

“闻起来像是用驱虫剂洗了个澡。”苏珊说。

“可惜毫无用处。”他伸出胳膊,给苏珊看星星点点的昆虫咬痕和已经开始愈合的擦伤。“狗娘养的蚊子,天杀的树丛能扎死人。”

“本,你认为他发生了什么?”

“上帝才知道,”本吐出一口烟,“也许有人从哥哥背后摸上去,用灌沙子的长袜之类的东西打昏他,然后绑走弟弟。”

“你认为他已经死了?”

本望着苏珊,想知道她需要诚实的还是安慰性的答案。他握住苏珊的手,两人手指相扣。“是的,”他简单地说,“我认为孩子已经死了。还没有决定性的证据,但我确实这么认为。”

苏珊慢慢摇头:“真希望你是错的。我妈妈和另外几位女士在陪格立克夫人。她精神恍惚,她丈夫也是。另一个孩子一直像幽灵似的走来走去。”

“唉。”本说。他正在眺望马斯滕老宅,苏珊的话如风过耳。百叶窗此刻合着,晚些时候会打开。天黑之后。百叶窗会在天黑后打开。想到这里,想到这句话近乎于魔咒的性质,他感到了病态的寒意。

“……晚上过来?”

“嗯?不好意思,什么?”他扭头去看苏珊。

“我说,我爸爸希望你明天晚上过来,可以吗?”

“你在吗?”

“当然,我当然在。”她望着本。

“那好,没问题。”尽管本很想看着苏珊,日落时的阳光照得她分外妖娆,但他的眼神仿佛受到磁铁的吸引,情不自禁地转向马斯滕老宅。

“吸住你了,是吧?”苏珊像是读出了他的思想,一语道破那个比喻的内涵,这可真够离奇的。

“是的,的确如此。”

“本,你的新书讲什么?”

“还不清楚,”他答道,“多给它一点时间。等我想知道了,一定首先告诉你。故事……需要自己发展成形。”

就在这个瞬间,苏珊想说我爱你,想借着念头浮上脑海时的轻巧势头和不由自主说我爱你,但话到嘴边,又被苏珊咽了回去。她不想在本看着……看着那地方的时候说我爱你。

她站起身:“我去看看砂锅。”

苏珊离开了,本抽着烟仰望坡顶的马斯滕老宅。

3

二十二号上午,电话铃响起的时候,劳伦斯·克罗凯特坐在办公室里,一只眼睛读周一的信件,另一只眼睛盯着秘书的胸部。他一直在考虑他在撒冷林苑镇的商业生涯,在考虑马斯滕老宅门前车道上那辆闪闪发亮的小轿车,在考虑他和魔鬼做的交易。

即便没有和斯特莱克达成那笔交易(达成这个词真是够分量,他想,视线从秘书敞开的衬衫前襟伸了进去),劳伦斯·克罗凯特无疑已经是撒冷林苑镇最有钱的人,也是坎伯兰县最有钱的人之一,尽管无论从办公室还是从他的外表都看不出这一点。这间办公室很旧,四处积灰,由两个粘满虫尸的黄色灯泡提供照明。旧式卷盖书桌上乱七八糟地堆满了纸张、钢笔和信件。左手边是一瓶胶水,右手边是一方玻璃镇纸,每一面展示一名家人的照片。放满火柴的玻璃鱼缸压着一叠账本,看上去很危险,鱼缸正面的标记写着“专供忘带火柴的朋友”。除了三个防火钢制文件柜和小隔间里的秘书座位,办公室里没有多余的家具。

但是,有许多照片。

到处都是快照和相片,有大头针钉住的,有订书针钉住的,有胶带纸粘住的,所有的空白表面都被占用了。有近期的宝丽来拍的,有前些年用柯达彩卷拍的,还有泛黄起卷的黑白照,部分照片的历史已经超过十五年。每张照片底下都有打字机打出的标题:“优雅的乡村生活!六室大宅。”或者“坐享山景!塔加特溪路,三万两千块——便宜!”或者“绅士独享!十室豪宅。伯恩斯路农场院落。”公司看起来很不景气,说不定哪天夜里就会携款潜逃;事实上,一九五七年以前,它确实如此。拉里·克罗凯特,林苑镇更有进取心的人向来认为他离懒汉仅有一步之遥,他却独具慧眼,发觉拖车是未来的潮流所在。在那些死气沉沉的倒霉日子里,绝大多数人都认为拖车只是银光闪闪的可爱玩意儿,哪天想去黄石公园携妻儿在老实泉前合影留念了,就把这东西挂在轿车背后上路。在那些死气沉沉的倒霉日子里,包括拖车制造商自己在内,很少有人预见到日后这些银光闪闪的可爱玩意儿会被野营车取代,野营车可以挂在雪佛兰皮卡的底盘上,也有可以独立来去、自带引擎的型号。

拉里不需要知道这么多。他顶多是个目光短浅的梦想家,因此他径直冲进镇公所(那时候他还不是行政委员,那时候他去竞选捕狗队员都会失败),查阅耶路撒冷林苑镇的镇区规划法。法律让他满意得难以自制。他从字里行间窥见了成千上万的美元。法律说不得私自建立公共垃圾倾倒场;除非获得旧车停放许可,否则在自家院子内不得停放超过三辆的旧车;在没有获得镇健康官员批准的情况下,不得设立“化学厕所”——这是户外厕所的新称呼,但不够准确。这就是全部了。

拉里抵押了他的一切,又借来更多的现金,买下三辆拖车。不是那种银光闪闪的可爱小东西,而是豪华、肿大的长形怪物,有塑料木纹镶板和丽光板卫生间。他为每辆拖车在地价低廉的弯道区各买下一英亩土地,把拖车放置在廉价的地基上,然后努力叫卖。尽管一开始人们对这种状如火车卧铺车厢的住宅抱有怀疑心理,但三个月后,三辆拖车全部出手,他获利近一万美元。未来的潮流终于抵达撒冷林苑镇,拉里·克罗凯特则成为幸运的弄潮儿。

R.T.斯特莱克走进办公室的那天,克罗凯特的身家接近两百万美元。他认定移动房屋产业将疯狂增长,于是在附近的许多城镇做土地的投机买卖,这些钱就是战果(他不碰林苑镇,兔子不吃窝边草是劳伦斯·克罗凯特的座右铭)。事实正如他的预料,感谢上帝,真可谓财源滚滚。

一九六五年,拉里·克罗凯特成为一名建筑商的匿名合伙人,对方名叫罗密欧·鲍林,当时正在奥本市承建一家超市。鲍林此人擅长偷鸡摸狗,对这个行当可谓了如指掌,加上拉里对财务数字天生敏感,他们每人挣了七十五万美元,对山姆大叔只报了三分之一。所有事情都令人满意得无以复加,就算超市屋顶不凑巧漏水严重又能怎样呢?唉,这就是人生。

一九六六到一九六八年,拉里买下缅因州三家主要活动房屋生产商的多数股权,利用繁复的所有权花招将税务部门拒之门外。他对罗密欧·鲍林是这么形容其中过程的:就像你和女孩一号钻进恋人地道,和女孩二号在背后的轿车里搞一场,最后又拉着女孩一号的手走出地道另一头。部署完毕之后,他实际上从自己手里购买活动房屋,这种乱伦式的生意太挣钱了,甚至让他害怕。

因此,拉里一边整理文件一边想,和魔鬼做交易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只是他交给你的钞票是用硫黄熏过的。

拖车买家都是中低等蓝领或白领工人,或者是筹不出正常房屋首付款的穷人,或者是正在想办法延长社会保险的老人。这些崭新的六居室住宅简直是从天而降的礼物。对于老人而言,拖车房屋还有一项被众人忽视的优点,只有眼神毒辣的拉里注意到了:所有房间都在一楼,再也不需要爬烦人的楼梯了。

财务上也很轻松。首付五百你通常就能住进去了。剩下的九千五百块要付百分之二十四的利息,但即便在二十世纪六十年代全靠捕鱼支持经济的那些日子里,渴房如命的人们依然趋之若鹜。

我的天哪!真可谓财源滚滚。

克罗凯特本人却没什么改变,即便在令人不安的斯特莱克先生和他“咱们做笔交易吧”之后也依然如此。没有娘娘腔室内设计师来重新装修他的办公室。他还在用廉价的电扇,而不是空调系统。他依旧穿屁股磨得发亮的正装或俗气的组合休闲服。他仍然抽同样的廉价雪茄,每周六去戴尔酒吧喝几瓶啤酒,和弟兄们打几盘桌球。林苑镇的房地产他也没放手,这有两个好处:其一,这能让他当选行政委员;其二,这让他报税的时候很方便,因为每年他摆在台面上的生意都只超出收支平衡一点点。除了马斯滕老宅,他还是本地区其他三四十幢破旧房屋的出售经纪人。好买卖到处都有,但拉里并不着急。他的钱毕竟在滚滚而入。

他的钱也许太多了。你的脑子有可能赶不上自己了,他心想。和女孩一号走进恋人地道,搞完女孩二号后又拉着女孩一号的手出来,更有可能被她们两人联手揍得满地找牙。斯特莱克说他会保持联系,那是十四个月以前的事情。要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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