猎魔人卷一:白狼崛起 理性之声1 (第3/5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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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跟他说过详细情况了?”
“是的,陛下。他说公主身上的咒语可以解除。”
“我就知道。怎么解除,猎魔人?好吧,我忘了,你有你们的职业守则,但我可以给你点建议:已经有几个猎魔人来过了。维雷拉德,你可曾告知他?很好。我知道你们擅长杀戮,比解咒更顺手。不过这绝对不行,如果我女儿掉了一根头发,你就别想保住脑袋了。好了,奥斯崔特,还有塞格林爵士,你们把所需的信息都告诉他吧,猎魔人总是会问东问西的。说完带他去用餐,在宫殿里备个房间,总不能让他去旅店住吧。”
国王站起来,冲他的狗打个呼哨,向门口走去,靴子带起了屋内铺设的稻草。他在门口停了下来:
“如果你能成功,猎魔人,那么赏金都是你的。如果做得好还额外有赏。当然,坊间流传我会赏赐公主,那完全是胡说八道。我相信你也不会以为我会把女儿的幸福交给一个陌生人,对吧?”
“当然不会,陛下。”
“很好,看来你还算聪明。”
弗尔泰斯特离开时带上了身后的大门。一直站着的维雷拉德和那个富豪立刻坐下。市长喝光了国王剩下的半杯酒,然后盯着空了的酒壶低声咒骂。奥斯崔特则坐在弗尔泰斯特的椅子上,一边轻抚椅子的扶手,一面阴沉沉地盯住猎魔人。那个蓄须男人——塞格林爵士——冲杰洛特微微点了点头。
“坐吧,猎魔人,晚饭很快就上。你想知道些什么呢?维雷拉德市长应该已经知无不言了,我了解他,他是个能说一千绝不说八百的人。”
“我还有几个问题。”
“问吧。”
“市长大人说,妖鸟出现后,国王请来了很多智者。”
“没错,不过在这儿不要叫妖鸟,要叫公主。在国王面前不能说走嘴——否则吃不了兜着走。”
“有没有请到出名的智者?声名卓著的?”
“有。不过我记不起他们的名字了。奥斯崔特大人,你记得么?”
“我也想不起来,”富豪说,“不过我肯定其中几位确实享有盛名,誉满全境。很多人谈论过他们。”
“他们一致认同咒语是可以被解除的?”
“他们的观点往往大相径庭,”塞格林笑了,“在许多事上都是如此,但在解咒上却是难得的一致。他们说得很简单,甚至不需要使用魔力。总结起来就是,只要有人能在石棺里度过一整晚——从日落到第二天的第三声鸡鸣——咒语就会解除。”
“的确容易。”维雷拉德嘲笑道。
“我想听听目击者对……公主……的描述。”
维雷拉德一下子从椅子上跳了起来。“公主看起来就像个吸血妖鸟!”他喊道,“她是我见过的最像吸血妖鸟的东西!我们这位王室小甜心,该死的杂种,现在有四腕尺高,身材像个啤酒桶,一张大嘴咧到耳根,里面排列着匕首一样的牙齿,还有红色的眼睛和破布一样的红发!她的爪子上长着比野猫还锋利的指甲,一直垂到地面!我很诧异我们没把她的肖像送到邻国去!我们这位杀千刀的小公主已经十四岁了,早该把她嫁出去了!”
“够了,维雷拉德。”奥斯崔特皱了皱眉,看了一眼门口。塞格林微微一笑。
“他描述得栩栩如生,也算精准明确,我想这正是你需要的吧,猎魔人先生?不过维雷拉德忘记了说,我们的公主行动若风,还有跟身材不相称的怪力,而且,她喝了十四年人血,不知道这些有没有价值。”
“什么都有价值,”猎魔人道,“对人类的袭击只发生在月圆之夜?”
“是的,”塞格林回答,“对旧宫殿以外的人是这样。旧宫殿里的人无论月相如何都会死掉。但她只在月圆之夜才外出觅食,而且也不是每次都去。”
“可曾发生过白天袭人的情况?”
“没有过。”
“她每次都吃掉猎物么?”
维雷拉德狠狠地踢了一脚稻草。“别说了,杰洛特,马上用餐了。呸,当然,她吃掉一部分,也会留下一部分——毫无疑问取决于她的心情。有个人她只敲掉了脑袋,大部分人是被吃掉了内脏,还有一些被剔净了骨头,吸干了血液。你可以想象。她母亲真该死——”
“说话注意点,维雷拉德,”奥斯崔特大喊,“只说你对吸血妖鸟的想法!不要在我面前侮辱雅妲,就跟你不敢在国王面前侮辱她一样!”
“被害者有生还的么?”猎魔人问道,显然毫不在乎那位大人物失控的情绪。
塞格林和奥斯崔特面面相觑。
“是的,”塞格林说,“就在七年前,她第一次袭击人的时候。她跳到墓穴外两个士兵站岗的地方。一个士兵逃掉了——”
“后来,”维雷拉德插话道,“还有一个,她在城镇附近袭击的那个磨坊主。你不记得了?”
四
第二天深夜,磨坊主被带到守卫室的一间小屋内接受猎魔人的询问,一名裹得严严实实的士兵领他进门。
询问没有得出任何有价值的结论。磨坊主被吓坏了,结结巴巴,语焉不详,反而他身上的伤疤给出的讯息更多。看来,妖鸟的嘴可以张开到难以置信的程度,其牙齿异常锋利,包括上颌的长长尖牙——一共四枚,左右各二。她的指甲比斑猫锋利得多,但是要直一些,正因如此,磨坊主才有幸逃脱。
检查完磨坊主,杰洛特冲他们点点头,放他们离开。士兵将磨坊主推出门廊,然后除下兜帽,竟然是弗尔泰斯特王本人。
“坐吧,不用站起来,”国王道,“我这是微服私访。你的调查进行得还顺利?我听说你今天早上一直在宫殿里。”
“是的,陛下。”
“那你打算什么时候开始工作?”
“还有四天才到月圆之夜。要等到那时候。”
“你不打算在对付她之前亲自看看她?”
“没有必要。而且等那——等公主吃饱后,行动就没那么灵活了。”
“妖鸟,猎魔人先生,是妖鸟。收起你的虚礼吧,虽然她以后会是个公主,我一直坚信。麻烦私下告诉我,实话实说:咒语真的能解除么?别再提你的守则了。”
杰洛特揉了揉额头。“陛下,我确信咒语是可以破除的。除非我判断失误,否则只要在宫殿中度过一夜就可以解除。只要在清晨的三声鸡鸣前让妖鸟在她的石棺外面待着,咒语的效力就会结束。这是对付吸血妖鸟的一贯做法。”
“就这么简单?”
“这可不简单。首先,你得挺过整晚。此外有时还会出现例外情况,比如所需的不是一晚,而是连续三晚。也有些时候是……好吧……没法解决的。”
“是啊,”弗尔泰斯特挺了挺腰,“有些人一直这么告诉我。他们要我杀死怪物,因为这次的咒语没法解开。猎魔人先生,我相信他们已经找过你了,是不是?让你直接砍死那头食人恶魔,免得再生枝节,然后告诉国王别无选择。我不会给钱,但是他们会。这样更方便,更便宜。因为国王会砍了猎魔人的头或者绞死他,金子则会留在他们的口袋里。”
“国王真会不明不白地砍了猎魔人的头?”杰洛特扮了个鬼脸。
弗尔泰斯特盯着利维亚人的双眼,就这么过了好一会儿。
“国王不知道,”他最后说,“但是猎魔人应该记住有这种可能性。”
杰洛特沉默了一会儿。“我会尽力而为,”他说,“但如果情况恶化,我会优先保护自己的生命。陛下,您必须为这种可能性做好准备。”
弗尔泰斯特站了起来。“你没听懂我的话。情况危急的话你当然会杀了她,这跟我愿不愿意没关系,否则她肯定会杀死你。我不会处死为自卫而杀死她的人,但我不允许你什么都不做就杀了她。已经有人试图放火烧掉旧宫殿。他们朝她射箭,挖坑设伏,布置陷阱圈套,直到我吊死了几个人才有所收敛。好吧,这些都不是重点,猎魔人,你听着。”
“我在听。”
“三声鸡鸣后,如果我没理解错的话,妖鸟将不复存在。那么,留下的会是什么?”
“如果一切顺利,会是一个十四岁的女孩儿。”
“长着红色的眼睛?鳄鱼的牙齿?”
“一个正常的十四岁女孩儿。只不过……”
“只不过什么?”
“只不过她唯有肉体正常。”
“我懂了。那精神上呢?难道要每天以鲜血为食?还是小女孩的大腿?”
“不。精神上……我想,可能只相当于三四岁的孩子。她可能会需要长期的精心照顾。”
“这是理所应当的。猎魔人?”
“我在听。”
“这一切以后有可能重演么?”
杰洛特沉默了。
“啊,”国王叹道,“还有可能重演。将在何时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