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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它是黑色的,哈,一片漆黑,但它爬过墙面时,你又能透过它看到砖块。它就像果冻一样,你明白我的意思吧,猎魔人先生?或者该说,就像一团鼻涕。但它有长长的腿,有很多条,起码八条。琼特克就这么站在那儿,盯着它瞧,最后总算回过神来,大叫着:‘滚开,给我滚开!’还念了驱邪咒语:‘速速归西,你这狗娘养的!’然后那怪物就窜了出去!咻、咻、越爬越高,越爬越远。它钻进黑暗深处,不见了。然后那些小鬼说,这里有怪物,所以他们要求风险补贴,如果拿不到,他们就去找工会投诉。然后我对他们说,让你们的工会见鬼去……”

“上次有人看到怪物,”杰洛特打断道,“是在什么时候?”

“三周以前。也就是幽乐节之前。”

猎魔人看了看管家。“你跟我说的可是收获节之前。”

阿尔喀德斯·费耶拉布拉的脸涨得通红,就连胡须都遮掩不住。

吉尔卡哼了一声。“好了好了,管家先生,如果你真想管事,就该多来这边走走,光在鲍克兰城堡的办公室用屁股打磨椅子可不行。我想……”

“我对你的想法不感兴趣。”费耶拉布拉恶狠狠地打断道,“继续说怪物的事。”

“我已经说完了。我们知道的就这些。”

“没有受害者吗?没人受到袭击吗?”

“没有。但去年有个仆人失踪了。有人说是怪物把他拖进了黑暗深处,然后杀了他。还有人说根本没什么怪物,那个仆人是因为欠债才自杀的。他玩骰子确实玩得很凶,而且跟磨坊主的女儿有个孩子,那女人去法院告了他,法院判他付赡养费……”

“所以说,”杰洛特插嘴道,“那怪物有没有攻击过别人?难道从那时起,就再也没人见过它了?”

“对。”

两个女孩之一在倒酒时用胸部蹭了蹭杰洛特的耳朵,还鼓励地眨眨眼。

“我们走吧,”杰洛特连忙说,“没必要继续闲聊了。带我去地窖吧。”

*******

不幸的是,芙琳吉拉制作的护身符没能满足他的期待。当然了,杰洛特并不认为这颗打磨过的绿玉髓就能代替他的银制狼头徽章。芙琳吉拉也没做过类似的承诺。

然而,她曾信誓旦旦地对他说,这枚护身符在和佩戴者的思维协调之后,可以办到各式各样的事,包括警告危险。

要么是芙琳吉拉的魔法失效了,要么就是杰洛特和护身符在何谓危险的看法上出现了分歧。在前往地窖的路上,绿玉髓以几乎无法察觉的幅度晃了晃,与此同时,有只橘黄色的大猫跳到他面前,桀骜不驯地竖起尾巴,在庭院里排泄起来。那只猫肯定收到了护身符发出的某种讯号,因为它发出一声尖厉的“喵呜”,便蹦蹦跳跳地跑远了。

当猎魔人进入地窖时,绿玉髓护身符又以令人恼火的幅度颤抖起来,并在干燥而整洁的储物间里躁动不安,而这里唯一的危险只来自于那些葡萄酒桶:如果某个缺乏自制力的人躺在酒桶下面,张开嘴巴,那他也许会有酒精中毒的危险。但也仅此而已。

而当杰洛特离开仍在使用的那部分地窖,走下楼梯,进入长长的隧道时,他的护身符却纹丝不动。猎魔人早就发现,陶森特大部分葡萄园下方都有旧矿井。毫无疑问,当栽种的葡萄开始结果,并带来更加丰厚的利润时,人们就放弃了矿井的开采,将隧道和通道当作酒窖使用。波默罗堡和祖巴兰堡位于一座旧板岩矿井上方。矿井里有密密麻麻的隧道和坑洞,稍不留神,你就可能失足掉进某个坑里,摔断几根骨头。某些坑洞用腐朽的木板盖着,上面覆盖着一层岩屑,与地面难以区分。这个区域非常危险,他需要护身符给出预警。但它却毫无反应。

甚至当那模糊的灰影从杰洛特前方十步远的碎板岩堆里一跃而起,用爪子和扭曲的双腿踢起灰尘,发出刺耳的哀嚎,随后吹着口哨、咯咯笑着穿过隧道,消失在墙上一个大洞里的时候,它也没向他示警。

猎魔人骂了一句。他的魔法护符会对橘色的猫产生反应,面对小魔怪却纹丝不动。我得跟芙琳吉拉谈谈这事,他一边想着,一边朝小怪物钻进的墙洞走去。

护身符开始剧烈颤动。

早干吗了,他心想。但他很快改变了想法。或许护身符没这么蠢。小魔怪常用的战术就是先逃跑,然后用镰刀般锋利的爪子伏击追兵。那只小魔怪正在黑暗中等待——这就是护身符给他的警告。

他屏住呼吸,警惕地竖起耳朵,等了又等。护身符死气沉沉地贴在胸口。洞里散发出一股微弱而令人不快的味道。周围一片死寂,而小魔怪不可能保持这么久的沉默。

他不假思索地钻进洞中,手脚并用向前爬去,背脊刮擦着粗糙的岩石。他没能爬出多远。

有什么东西劈啪一声折断了。地板裂开,猎魔人摔了下去——连同好几百磅重的灰尘和碎屑一起。幸好坠落的距离并不算长。他掉进的并非无底的深坑,而是个普通的地牢。他像下水管道喷出的粪便一样落下,重重地摔进一堆烂木头。他吐了口唾沫,抖落头发里的灰尘,恶狠狠地咒骂起来。护身符在他胸前摇晃不停,像只钻进他衬衣的麻雀。猎魔人很想将护身符一把扯下,丢进黑暗里,让它永远消失,但他忍住了。首先,芙琳吉拉肯定会大发雷霆。其次,这颗绿玉髓据说还拥有其他魔法能力。杰洛特希望那些能力更可靠些。

他爬起身时,抓到了一块球形的颅骨。然后他才发现,他身下那堆东西根本不是木头。

他站起身,迅速审视着骨头堆。都是人类的骨头。他们死时还戴着镣铐,很可能全身赤裸。骨头被碾碎和咀嚼过。他们被吃之前大概已经死了。但他并不确定。

隧道前方是条长而笔直的走廊。两旁的板岩墙壁打磨得十分光滑——看起来简直不像矿井。

走廊尽头是个宽敞的洞穴,洞顶在黑暗中向内凹陷。洞穴中央是个深不见底的巨大坑洞,坑洞上方有座看起来相当单薄、让人提心吊胆的石桥。

水从墙壁滴落,传来阵阵回音。无底深渊吹来一股冰冷的臭气。护身符静悄悄的。杰洛特集中精神,警惕地踏上石桥,尽可能远离摇摇欲坠的栏杆。

过了石桥是另一条走廊。在打磨光滑的墙壁上,他注意到生锈的火把支架。这里还有壁龛:其中一些摆放着砂岩打造的小型雕像,但多年以来,滴水早将它们磨成了不成形的石块。墙壁上还镶嵌着刻有浮雕的金属板。对这种较为坚固的材质,他还能辨认出上面的图案。杰洛特看到一个女人、一轮新月、一座高塔、一羽燕子、一头熊、一条海豚,还有一只独角兽。

他听到了说话声。

他停下脚步,屏住呼吸。

护身符颤动起来。

不,不是错觉:不是踩在板岩屑上的嘎吱声,也不是滴水的回声。那是人类的说话声。杰洛特闭上眼睛,竖起耳朵,试图辨认声音传来的方位。

猎魔人敢发誓,声音来自下一个壁龛,来自某座磨损严重、但仍能依稀辨认出女性丰满线条的雕像后方。那尊雕像的高度和护身符齐平。它闪烁起来,杰洛特突然发现墙壁上有道反光。他用双臂抱住那尊雕像,用力一转。雕像嘎吱作响,连着钢制铰链的壁龛转动半圈,露出了后方的螺旋楼梯。

声音再次响起,从楼梯顶端传来。杰洛特没有犹豫。

在楼梯顶端,他找到了一扇门,那门应手而开,没发出任何声响。门后是个拱形天花板的小房间。墙壁上装着四根巨大的黄铜管,末端如喇叭一样向外展开。房间中央,在铜管的开口之间,放着一张扶手椅,椅子上坐着一具骷髅。在它的颅骨上,一顶贝雷帽的残余部分滑落到牙齿旁边。它身上是曾经昂贵、如今已被蛀虫吃去大半的衣物碎片。它的脖子上挂着一条金链子。它的双脚穿着一双高筒靴,但已被老鼠啃得破破烂烂。

某根黄铜管里突然传来一声响亮的喷嚏,吓了猎魔人一跳。然后有人擤了擤鼻子,经过黄铜管的放大,那声音令人毛骨悚然。

“神灵保佑你,”铜管里传来人声,“你这喷嚏真够厉害的,史凯伦。”

杰洛特把骷髅搬下椅子,但没忘记先摘下金链子,塞进自己的口袋。然后他在聆听席上坐下,对着黄铜管的开口。

*******

在杰洛特偷听到的对话里,其中一人的嗓音低沉有力。他开口时,就连黄铜管道都在颤抖。

“你这喷嚏真够厉害的,史凯伦。你在哪儿染的重感冒?什么时候的事?”

“别提了,”打喷嚏的人说,“只是该死的病魔缠上我不肯走而已。每次刚有好转的迹象,它又卷土重来。就连魔法都帮不上忙。”

“也许你该换个巫师?”另一个声音说,他的嗓音就像生锈的铰链转动时那样刺耳,“的确,那个威戈佛特兹直到现在都没拿出像样的成果。我觉得……”

“忘了这事吧。”有个说话时总是拖长音节的人插嘴道,“这并不是我们把会面安排在陶森特——安排在这个鸟不拉屎、与世隔绝的地方——的理由。”

“这个鸟不拉屎的地方,”打喷嚏的人说,“是据我所知唯一没有情报部门的国家。是帝国里唯一没被瓦提尔·德·李道克斯的密探塞满的角落。这个公国是公认的始终在纵酒狂欢的国度,没人把它当回事。”

“这样的小国家,”那个拖长音节的人说,“向来是密探首选的避难所。也正因如此,他们才会引来反情报部门,以及密探、窃听者和各式各样的私人侦探。”

“过去也许真像你说的那样,”打喷嚏的人说,“但近百年来,在女人统治下的陶森特却并非如此。我重复一遍,我们在这儿很安全。不会有人找到我们,也不会有人偷听我们的谈话。我们可以扮作商人,安静地讨论与各位大人的切身利益密切相关的那件事。与你们的个人财富与地产密切相关的那件事。”

“说真的,我痛恨私人利益!”嗓音刺耳的人大吼道,“我们不是为个人原因才来这儿的!我关心的只有帝国的福祉。而帝国的福祉,先生们,在于强大的皇朝!正因如此,如果让某个混血杂种、某个血统肮脏的后代、某个患有疾病又道德败坏的诸王的后裔登上皇位,对帝国来说才是真正的罪恶和灾难!不,先生们!我,作为德·维特家族的一员,是绝对不会袖手旁观的!更何况,我女儿本该……”

“德·维特,你说你女儿?”那个有力的男低音吼道,“那我呢?在对抗篡位者的战斗中支持恩希尔的我呢?那些军校学员当年可是从我的住处出发,去进攻宫殿的!可瞧瞧这一切给我带来了什么?想当初,那个骗子看着我的小艾兰,风度翩翩地对她微笑,恭维她几句,就把她拉到了一块布帘后头,我知道他是为了摸她的胸部。可现在呢——皇后换成了别人!如此的侮辱,如此的耻辱!不朽帝国的皇帝,比起古老的家族,却更喜欢辛特拉王族的女儿!凭什么?他借助我的恩惠坐上皇位,却胆敢拒绝我的艾兰?不,我不能容忍!”

“我也一样,”另一个嘹亮而激动的嗓音说,“他也羞辱了我!他抛弃我的妻子,却选择了那个辛特拉的无名小卒!”

“出于某个幸运的巧合,”总是拖长音节的人说,“那个无名小卒已经前往了死者的世界。史凯伦先生的报告里是这么说的。”

“我非常认真地听过了那份报告,”嗓音刺耳的人说,“我的结论是,那个无名小卒只是消失了而已。如果她只是消失了,就有可能再次出现。因为光是去年,她就消失又出现了好几次!说真的,史凯伦先生,你让我们很失望。你和你的巫师——那个威戈佛特兹——让我们大失所望!”

“现在可不是时候,约阿希姆!”男低音说,“现在不是互相指责和挑起矛盾的时候!我们必须坚强和团结。保持坚定。因此,那个辛特拉人是死是活并不重要。如果让皇帝侮辱了古老家族却不受惩罚,类似的事只会一再重演!你说那个辛特拉人消失了?过不了几个月,他就能找个来自泽瑞坎或桑维巴的新皇后!不,看在伟大日轮的分上,我们不能允许他这么做!”

“说真的,我们不能允许!你说的太对了,阿达尔!”嗓音刺耳的人说,“自从坐上皇位,恩瑞斯皇朝就让人非常失望。说真的,恩希尔在皇位上多坐一刻,便会给帝国带来更多的危害。还有个人更有资格坐上宝座。年轻的符里斯……”

一声响亮的喷嚏传来,听起来就像有人吹响了喇叭。

“君主立宪制。”打喷嚏的人说,“是时候实行君主立宪制这种先进的制度了。然后是民主制……人民政府……”

“符里斯皇帝,”男低音用强调的语气重复道,“是符里斯皇帝,史提芬·史凯伦。他结婚的对象会是我女儿艾兰,而不是约阿希姆的女儿。然后我会当上财政大臣,德·维特会当上陆军元帅。至于你,史提芬——你会成为外交大臣和伯爵。只要你放弃给农夫们加官进爵的打算就行。怎么样?”

“忘了什么历史进步吧,”打喷嚏的人平静地说,“至少暂时放一边好了。首先,爱普·达西财政大臣阁下,请您将注意力转到符里斯王子这个人本身——尤其是他坚毅、骄傲又顽固,不容易受人左右的性格。”

“请容我说一句,”拖长音节的人开了口,“符里斯王子有个儿子,小莫尔凡。他作为候选人要合适得多。首先,无论从他父亲还是母亲的家系来看,他都更有权继承皇位。其次,他是个孩子,所以摄政议会——也就是我们——将代替他执政。”

“胡说八道!我们会说服他父亲的!我们会找到办法的!”男低音说。

“我们可以,”那个兴奋的声音提议道,“把我妻子塞给他!”

“安静,布罗尼伯爵<a href="#annot4">[1]</a>。我们讨论的不是这件事。”嗓音刺耳的人说,“说真的,先生们,我们应该讨论的是另一些事。我想指出,恩希尔·瓦·恩瑞斯仍然占据上风。”

“那是当然,”打喷嚏的人附和道,然后用手绢擤了擤鼻子,“他还活着,还坐在皇位上。他的身体和头脑都处在巅峰状态。在他摆脱你们两位的千金——以及可能忠于你们的部队——之后,后一项尤其无可置疑。我的阿达尔阁下,如果你每时每刻都要监督东部地区的作战部队,又该怎么发起革命?约阿希姆阁下多半也得带着他的手下加入维登的特别行动部队才行。”

“省省你的提示吧,史提芬·史凯伦,”嗓音刺耳的人道,“摆那张脸只会让你跟巫师威戈佛特兹更相似。而且你要知道,灰林鸮,如果恩希尔真的起了疑心,那也是因为你——你和威戈佛特兹。承认吧,你本来是想抓住那个辛特拉人,用她换取恩希尔的青睐,对吧?现在那小丫头死了,你也没有拿得出手的东西了,对吧?说真的,恩希尔会把你五马分尸的。你是不可能跟我们作对的,无论是你,还是跟你结盟的巫师!”

“这儿没有人会跟彼此作对,约阿希姆。”男低音插嘴道,“我们必须面对现实。我们的处境不比史凯伦好多少。形势迫使我们走到了一起。我们已经上了同一条船。”

“但让我们坐上这条船的是灰林鸮!”嗓音刺耳的人喊道,“我们干吗还要偷偷摸摸的?恩希尔什么都知道了!瓦提尔·德·李道克斯的探子正在整个帝国搜寻灰林鸮。没错,然后恩希尔把我们一脚踢开,送我们上了战场!”

“正是如此,”拖长音节的人说,“而你们应该利用这一点。我可以向你们保证,先生们,每个人都受够了目前这场战争。包括军人、民众,尤其是商人和企业家。光是战争结束这件事就能让整个帝国一片欢腾,无论用什么方式结束。先生们,军事领袖会影响战争的走向,所以容我说一句,结束方式始终是触手可及的。如果想成为受人赞美的英雄,还有比用胜利终结武装冲突更简单的方法吗?即使战败了,也可以作为顺应天意之人,用谈判来为流血画上句号,不是吗?”

“的确,”过了一会儿,嗓音刺耳的人道,“看在伟大日轮的分上,的确如此。你说得对,卢瓦登先生。”

“恩希尔,”男低音说,“在把我们派去前线的同时,也给自己戴上了绞索。”

“恩希尔,”兴奋的声音说,“还活着呢,我的大人。他还活得好好的呢。我们还是别急着分熊皮为好。”

“是啊,”男低音说,“得先杀掉那头熊才行。”

沉默持续了很久。

“也就是说,安排一场暗杀。杀了他。”

“杀了他。”

“杀了他!”

“杀了他。这是唯一的解决方法。只要恩希尔还活着,就不会缺少追随者。而恩希尔死了,所有人便会支持我们。贵族们会站在我们这边,因为我们是贵族的一部分,而贵族的力量来自于团结。很大一部分军队会站在我们这边,尤其是那些军官,他们对恩希尔在索登惨败后的大清洗记忆犹新。人民也会站在我们这边……”

“因为人民无知、愚蠢又容易操控。”史凯伦打了个喷嚏,帮他说完了后面的话,“你只需欢呼几声,然后在参议院的台阶上来一场演讲,承诺赦免囚犯和削减税金就行。”

“你说得太对了,灰林鸮。”说话时拖长音节的人说,“现在我知道你鼓吹民主制度的理由了。”

“我得提醒你们,”名叫约阿希姆,嗓音刺耳的人说,“事情不会都像听起来那么顺利,先生们。我们的整个计划都建立在恩希尔死亡的基础上。但我们不能对恩希尔拥有众多追随者的事实视而不见:他在军中有自己的部队,还有一支狂热的卫队。要绕过皇家卫队并袭击皇帝可没那么容易,因为——别再抱有幻想了——他们会战斗至死。”

“而在这方面,”史提芬·史凯伦宣布,“威戈佛特兹会协助我们。我们用不着攻打皇宫,也用不着在皇家卫队里杀出一条血路。只要一个有魔法防护的刺客,这事就能办成。就像巫师们在仙尼德岛发动政变之前,发生在崔托格的那件事。”

“瑞达尼亚的维兹米尔国王。”

“没错。”

“威戈佛特兹手下有刺客吗?”

“有。为了证明我们值得信任,先生们,我会把那人的身份告诉诸位。就是我们囚禁的女术士叶妮芙。”

“囚禁?我听说叶妮芙是自愿跟威戈佛特兹合作的。”

“她是他的囚犯。她中了魔法和催眠,像傀儡一样惟命是从。她会完成暗杀的。然后她会自寻了断。”

“我可不怎么喜欢女巫,”拖长音节的人说着,出于强烈的厌恶,他把音节拖得更长了,“最好还是找个英雄——某种理念的狂热捍卫者,或者复仇者……”

“你说复仇者,”史凯伦打断道,“这可太巧了,卢瓦登先生。叶妮芙会为那个暴君伤害过的人复仇。恩希尔迫害她的女儿,致使那个无辜的孩子死去。那个残酷的暴君——那个变态——不去治理帝国,却去迫害和谋杀儿童。正因如此,他将死在一个复仇者手上……”

“我,”阿达尔·爱普·达西用男低音宣布,“非常喜欢这个主意。”

“我也一样。”约阿希姆·德·维特赞同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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