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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耿二世还下令清理和重建龙穴,为弟弟伊蒙德和戴伦树立两尊巨型雕像(根据他的谕令,这两尊雕像要比布拉佛斯的泰坦巨人像更高大,周身覆以金叶)。他公开主持仪式,焚毁“蜉蝣国王”崔斯丹·真火和盖蒙颁布的一系列谕令和告示。
然而陷阱正在合拢,敌人从四面八方进逼。临冬城公爵克雷根·史塔克率领大军越过颈泽(尤斯塔斯修士说那是“整整两万披着褴褛兽皮、号叫不休的蛮子”。慕昆的《真史》将北境军队的人数下降到八千人);“谷地处女”的部队也终于自海鸥镇出发,人数达一万之多,指挥官是里奥恩·科布瑞伯爵及其弟科恩·科布瑞爵士,后者持有著名的瓦雷利亚钢宝剑“空寂女士”。
最迫切的威胁来自三河诸侯。艾尔蒙·徒利在奔流城召集封臣,最终集结起近六千人的军队,可惜这位新任徒利公爵率军出征后不久即因饮用变质的水而逝世,当权仅四十九天便把权柄留给了长子克米特·徒利爵士。克米特是个野性而鲁莽的青年,一心想证明自己的勇武,他即位时离君临尚有六日行程,随即催促部队沿国王大道继续开进。博洛斯·拜拉席恩公爵出兵抵御,其麾下除了直属的风暴地军团,还有史铎克渥斯堡、罗斯比城、哈佛城和暮谷镇征发的新兵,以及从跳蚤窝匆匆搜罗的二千人,但这些人素质堪忧,也仅装备着长矛和铁盔帽。
两军在离君临两日行程的地方相遇,该处的国王大道夹在树林和一座矮丘之间。连日来大雨倾盆,以致草场湿润,土地泥泞松软。博洛斯公爵自信满满,因斥候告诉他河间地人的首领不是小孩就是女人。时近黄昏他才发现敌军,却下令立刻进攻……不顾河间地人已在大道上组织起坚实的盾墙防线,又在他右边的山丘布置下无数弓箭手。博洛斯公爵亲自率队冲锋,他让麾下骑士结成锲形阵,势若雷霆地冲向敌阵中央奔流城的红蓝波纹银色鳟鱼旗和已故雷妮拉女王的四分旗,风暴地的步兵则高举伊耿国王的金龙旗跟随推进。
学城将此役定名为“国王大道之战”,参战者则称之为“泥巴混战”。无论叫什么,这场“血龙狂舞”的最后会战产生了压倒性的战果。布置在山丘上的长弓将随博洛斯公爵冲锋的骑士们的战马成片成片射翻,以至冲到盾墙前的还不到一半,而这些散乱不堪地抵达的骑士还得拼命控制坐骑、以防其在泥泞中打滑。锲形阵解体了,风暴地人顽强地用枪、剑和长斧发起进攻,固然给河间地人造成了损失,但没能突破阵线,无论何处出现缺口,对方的后备部队都会立刻上前填补。博洛斯公爵的步兵随即加入攻击,受到压迫的盾墙有了松动后退的迹象,似乎危在旦夕……但这时大道左边的树林传来呐喊和尖叫,数百名早已埋伏好的河间地人在奔放的男孩班吉寇·布莱伍德——班吉寇于此役赢得“嗜血”班的称号,此后漫长的人生中世人都如此尊称他——的带领下掩杀而至。
博洛斯公爵骑马拼杀在第一线,当他发现战事不利,便命身边侍从吹响战号,敦促后备部队上前增援。但罗斯比城、史铎克渥斯堡和哈佛城的人马听到号声却扔下国王的金龙旗,按兵不动,自君临匆忙招募的乌合之众作鸟兽散,暮谷镇的骑士甚至倒戈相向,从后方杀向风暴地军团。不过半晌之间,混战就变成溃败,伊耿国王的最后一支陆军就此覆灭。
博洛斯·拜拉席恩坚持奋战。他先在马上作战,胯下战马被“黑亚莉”及其麾下弓箭手射死后又徒步抵抗,亲手击毙了不计其数的步兵、十几名骑士,以及梅利斯特伯爵和戴瑞伯爵。等对上克米特·徒利公爵,博洛斯公爵已是强弩之末,他头顶毫无保护(之前他扯下了被打凹的头盔),浑身二十多处伤口汩汩流血,连站都站不稳。“投降吧,大人,”奔流城的主人奉劝风息堡的主人,“今天的胜利属于我们。”拜拉席恩公爵回以诅咒,大喊着“我宁愿在地狱里跳舞,也不会戴上你的镣铐”,发起冲锋……旋即被克米特公爵手中流星锤的带刺铁球猛然击中,链球在他脸上砸出一片血肉、骨头和脑浆混合的可怖血雾。风息堡公爵倒在国王大道边的烂泥地里,手中紧握长剑<a id="ch1-back" href="#ch1"><sup></sup></a>。
败报送抵红堡,“绿党会议”手忙脚乱。“海蛇”的警告如今统统变成现实:凯岩城、高庭和旧镇迟迟不肯响应国王的求援,不断找借口搪塞。兰尼斯特家族忙于应付“红海怪”;海塔尔家族损失了太多人马,且找不到合适的人带兵;提利尔公爵尚幼,其母在信中声称麾下封臣忠诚堪忧,“而我一介女流,无法带兵打仗”。泰兰·兰尼斯特爵士、马斯森·维水爵士和朱利安·沃姆伍德爵士已启程前往狭海对岸的潘托斯、泰洛西和密尔招募佣兵,此时并无成果。
朝中众人心知肚明,伊耿二世国王等于赤手空拳地面对来势汹汹的敌军。“嗜血”班、克米特·徒利、沙比瑟·佛雷等均非易与之辈,他们得胜后士气高涨,即将兵临城下,而克雷根·史塔克公爵的北境大军不过就落后数日行程。布拉佛斯舰队运载的艾林军队业已离开海鸥镇,驶向喉道,国王只能指望年轻的埃林·瓦列利安……但说到底,潮头岛的忠诚是靠不住的。
“陛下,”残缺不全的“绿党会议”召开后,“海蛇”禀告,“您必须投降。都城经不起另一场劫难,为黎民百姓计,为自身安全计,请您让位伊耿王子。他会允您披上黑衣,余生保持荣誉在长城度过。”
“他会吗?”伊耿国王询问,“蘑菇”说国王语带希望。
太后却不抱丝毫希望。“你把他母亲扔去喂龙,”她提醒儿子,“他亲眼所见。”
国王绝望地看向自己的母亲。“那你要我怎么做?”
“你有人质。”太后回答,“割下那男孩的一只耳朵,送给徒利公爵。警告他每前进一里,你就会割下男孩的另一个器官,直到他停止。”
“高明,”伊耿二世赞叹,“实在高明。我们就这么做。”他招来在龙石岛上令他十分满意的阿尔佛雷德·布鲁姆爵士。“照太后的吩咐办。”骑士领命离开后,国王又转向科利斯·瓦列利安。“敦促你的野种英勇作战、不可懈怠,大人,如果他让我失望,如果布拉佛斯舰队越过喉道,你亲爱的贝妮拉也会失去点什么。”
“海蛇”没有恳求,也没有诅咒或威胁,他只僵硬地一点头便起身告辞。“蘑菇”说他出门时与“弯足”交换了眼神,但“蘑菇”并不在场,而老到的科利斯·瓦列利安似乎不可能在计划实施的关键时刻如此轻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