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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看铁林这个样子,也觉得无趣,四散开来。大头走过去说:“苦主债券已经准备好了,我们商量了一下,准备在勒索人收钱的时候抓捕。”
“信里不是说把债券寄到贝当路一百七十七号吗?把贝当路一百七十七号的屋主房客过一遍,摆明勒索人住在那里。”
“兄弟们去了。”
“辛苦了。”
“贝当路只有一百七十六、一百七十八,没有一百七十七号。”
“怎么会少中间一个号?”
“一百七十七号前年房子着火烧掉了,公董局推成空地一直没有想好做什么用。”
“怪了,勒索的人要苦主把赎金放到信里寄到一块空地上去……”
“再怪的案子到铁公子这里都小意思。”
麻杆跟进来,“铁公子,柳小姐叫你出去。”
“谁?”
铁林缩了缩脖子,“说我不在。”
“她说你要是不在,就进来等。”
“那你说我在了?”
麻杆张口结舌,铁林恨恨地抽了他的帽檐一下,崩溃地走出去,看见只有一辆黄包车,萍萍站在车边。
“……啥意思?”
“小姐叫我来请铁公子。”
“我有公事。”
“小姐昨天回家哭了一晚上。”
铁林浑不吝地说:“她哭跟我有屁关系。”
“她说如果我请不到铁公子,就买一张船票从这里自己回东北。”
萍萍红着眼圈看着铁林。
铁林看着她的样子,动了恻隐之心,“她真做得出?”
“铁公子可怜可怜我,我老家一个亲人都没有了。”
“……派头倒蛮大,在家坐着等。”
“小姐不在家。”
“那在什么地方?”
“在大世界做头发。”
铁林怔了一下,翻了个白眼,气极反笑,打发走萍萍,告诉她自己骑车过去。
铁林按照萍萍说的地址找到了美发厅,径直推开门,看见柳如丝坐在那里,有一个美发工正在把美发夹从头上取下来。
美发工取下最后一个夹子,铁林站在门口,面无表情,“一分钟我就走,不要难为萍萍。”
“五分钟。”
“两分钟。”
柳如丝直勾勾地看着铁林,一双剪水秋眸含怨带怒,“男人这么小气。”
“那就五分钟。”
“坐,五分钟够了,跟你说说昨天在仙乐斯没说完的话,”
铁林还是站着不动,柳如丝把他按在椅子上,“坐呀!”
铁林坐下,他后面是一个洗头池,柳如丝走到铁林面前,铁林的身体往后挪着,直到退无可退靠在椅背上,他有点紧张,“你站远一点……”
柳如丝摘了铁林的帽子,铁林惊了就要站起来,但柳如丝挨得太近,站起来便会撞到她的身体。柳如丝抚着铁林的头发,“脏死了,一年都不洗一次头?”
铁林结结巴巴的,“再不走开,我打你了。”
柳如丝笑得妩媚风流动人心魄,“昨天不是说以后叫姐姐吗?姐给你洗洗头,要不然没人管了。”
铁林全身紧绷着,警告她,“柳如丝我真的会打人。”
柳如丝步步紧逼,“叫姐。”
铁林放软声音,“姐姐……你站开一些。”
“你要舍得打姐就打,你打姐就喊,巡捕来了这间房里反正就我们俩,你看着办。”
铁林不吭声了,柳如丝满意地笑了,“低头。”
“做啥?”
“一边说话一边把你这头洗一洗,脏成什么样了都?”
柳如丝将铁林脑袋往池子里一摁,不由分说拧开水龙头,铁林猛力一挣,湿淋淋一个脑袋梗起来瞪着柳如丝。
柳如丝轻轻拍了他的肩膀一下,“……做你姐,你还亏了怎么的?”
“我不舒服!”
“不舒服那就不做姐……”
铁林的头发贴在头皮上,脸上颈上都是湿淋淋的,“我说从来没别人给我洗过头。”
柳如丝巧笑嫣然,“我也从来没给别人洗过头,都是第一回,谁也不吃亏。”
铁林拿她一点办法都没有,“柳如丝,我是真怕你。”
“今天叫你过来就是要跟你说,以后不要怕我了,咱们俩不是一路人,做不了别的做亲人,我踏踏实实把你当弟弟待,你心里也别有其他想法,把我当亲姐姐。”
柳如丝一番话说得心里拧成一团,语气里掩不住的落寞。铁林听她这么说,心里面也有些失落,偏偏嘴硬着,“我从来没其他想法。”
“……没有?”
“没有。”
“那还梗着脖子干啥,低头。”
铁林还愣着。“姐叫你把头低下。”
柳如丝再次抚上铁林的脑袋,这回铁林没再反抗,“头发都结成铁丝了,洗三遍都不够。”
肥皂打上去,起了泡沫,柳如丝手势轻柔,“重不重?”
铁林声音含糊地说:“金哥给你仙乐斯百分之五十股份……”
“不要提他。”
“他是我哥。”
“我还是你姐呢!”
“以后如果你和他……”
“闭嘴!我和他没以后,你不明白我明白。”
柳如丝把铁林按到水池里,铁林再也不说话了,在水里也瞪着双眼。
徐天将写完的信仔细折好,妥帖地放入内兜,冯大姐在对面看着他。“走了冯大姐。”
“介早?”
“还要弯到别的地方,早一点点对不起。”
“同我说啥对不起,走好嘞。”
一个便衣推门进来,“徐先生,料总请你。”
徐天一愣,“……料总?”
“料总华捕。”
徐天淡淡地说:“我还有其他事,今天不方便。”
“方不方便都要请徐先生赏光,料总吩咐的。”
冯大姐侧过头,假装在忙自己的事情,耳朵却注意听着,徐天无奈,只能提步跟便衣离开。
方嫂从二楼下来,唤田丹却无人答应,方嫂前面后面看了都没人,“田丹?”
田丹拎着喷壶从后门进来,“方嫂。”
方嫂不动声色接过喷壶,“浇水啊?”
“前面都弄好了,顺便浇一浇。”
“回去吧。”
“要不要上去和长青哥说一声?”
“不用了,刚睡着,明天就能下楼了。”
“我还想在店里等一下。”
“还有事?”
“也没什么事,就是……徐先生说要过来接我下班。”
方嫂放下壶打趣道:“……你说说你们俩,上下班也要接来接去。”
田丹不好意思地低着头小声说:“那我走吧,他要是来,你帮我跟他说一声。”
“好。”
田丹回了身又转过来,“方嫂,最近有没有事做?”
方嫂假装不明白她的意思,“……啥事?”
“重庆那边交过来的事。”
“你倒惦记得比我都上心,没有多好?以后浇水的事不归你,知道了?”
田丹点了点头,同方嫂告别。从药店出来,走到街道上,她停下来,到一个摊档边站下,四顾。
田丹在街边站了许久,摊主忍不住说:“小姐买不买东西,不买不要挡牢好不好?”
田丹只能离开。
便衣把徐天带到了大三元,引徐天到一间包房前,长谷站在门口,对徐天坏笑。徐天径直从他面前走过推开门,看见了里面的老料和影佐。徐天眼皮一跳,知道祸水将近,他站在门口好半晌没有动,影佐先招呼他,“进来,不会看见我就要走吧?我知道料总的面子大,所以让他请你。”
徐天进退维谷,只得进入包房,徐天坐在下首的位子上,朝老料颔首,“料总。”
“徐先生坐上面,我坐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