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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我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
“你我同根不同果,你卖国我除奸。”
“田丹是你们的人?”
方长青对着刘唐轻蔑地说:“……傻子,田丹是徐先生的人,你怎么配得上她?”
“徐天是你的人?或者你是徐天的人?”
“我跟他两路人。”
“杀我是他的安排?”
“跟他有狗屁关系,是党国的安排!”
方长青捡起方嫂手里的枪,对准王擎汉开枪未响,收回来拉枪栓,刘唐枪响,击中方长青,方长青带伤回击,刘唐连中数枪,便衣开枪,一时间包间里枪声四起木渣四溅,待到枪声过后,地上躺着方长青、方嫂和刘唐三具尸体。
田丹完全蒙了,王擎汉也惊魂不定的样子。影佐最先反应过来,向田丹阴森地笑着,“你是个不祥的女人,和你订婚的两个男人,一个死了,一个在我的牢房里,曾经的雇主也死在你面前。”
田丹克制住颤抖的身体,“……徐天在哪里?”
“宪兵司令部。我们约定如果中午之前他成功刺杀王擎汉先生,我将满足他的要求,让他见到你。”
王擎汉气急败坏地说:“影佐你早知道?我的命是你可以拿来赌的?!”
影佐不屑地看着王擎汉,“说话客气点,我是在保护你。”
“我完全可以保护自己!”
王擎汉还在歇斯底里地喊着,影佐皱着眉头,示意山本将王擎汉送下去,山本扶着王擎汉走出包房。
“走。”
影佐对田丹说,田丹没有动,影佐的声音带着兴奋,“今天你来也是想以死报家仇的?你死徐天怎么办?我手里也没有让他担心的东西了。”
田丹的愤怒替代了恐惧,她两颊的肌肉绷紧了说道:“让我见他。”
影佐轻飘飘地说道:“王擎汉毫发未伤,他没有做到,不过现在我倒是很想回去看看他的样子。”
王擎汉到车前甩开便衣,气愤地说:“放手,我自己又不是不会走路!”
山本给王擎汉拉开车门,王擎汉坐进去,屁股硌到了那只表盒,“回极司菲尔路。”
车边的日本便衣并没搭理,山本说:“王先生,影佐先生只说送你下来,没有说送你回去。”
王擎汉恨恨地拉上车门,打开那只表盒取出怀表。他两眼看车窗外,手指使劲地拧动发条钮。车外,是便衣围着一脸木然的田丹和影佐出来。
影佐看到了车内冒起了白烟,王擎汉在白烟里挣扎,试图开车门。山本转身才看见,拉车门却拉不开,忙乎了半天,王擎汉在里面痛苦万状地拍打着玻璃。
影佐砸破了车窗玻璃,打开车门,王擎汉从车里滚了出来,他的一只手被硫酸腐蚀得没了样子,腿部和肚子上的衣服以及车门都不有同程度腐蚀。
影佐派人将王擎汉送到陆军医院,田丹看见车下面分成两半的变形怀表,了然地笑了,她知道这一定是徐天的安排。
铁林骑车进入同福里,昔日吵嚷嘈杂的同福里寂静无声,连天天在里弄挥舞纸刀的小孩子也被母亲领回家了。整个同福里只有目光阴郁的日本便衣来回徘徊,铁林从他们面前骑过,咣咣地敲门,半天小翠才把门拉开了一条缝,透过门缝觑着门外的人,见是铁林,才把门拉开,“铁巡捕,快点进来。”
“打麻将啊?怎么半天才开门?”
铁林故作轻松地说。屋里的一众人等看见是铁林进来,明显都松了口气,小翠说:“吓得麻将也不打了,刚才仙乐斯的金老板来砸门,带好几个人来手里还有刀。”
“……走了?”
“走了。”
金爷为什么来到同福里,铁林心知肚明,他装作一切都安好的样子安慰大家:“走了就走了吧,不要怕,现在我来了,你们开开心心打麻将。”
“铁林,金老板和你是把兄弟,到底为啥介凶?”
“真的没事,他可能是看到外面的日本人发火不高兴。打麻将打麻将,你们也教教我,等嫂子回来,一起送你们走。”
“嫂子是田小姐?等下回来?”
“对啊,下午就回来。”
“那好的呀,徐妈妈,田小姐下午就回来了。”
徐妈妈仍是六神无主地坐在那儿,铁林索性上了手帮着洗牌,一时间麻将牌声音再起,“打麻将打麻将……”
徐妈妈探究地看着铁林,终究无话一叹。
徐天正在牢房里用麻布卖力地擦着自己的皮鞋,他看着小窗外的阳光估算着时间,随后闭上眼睛有规律地吐纳着。他闲适地感受着牢房内潮湿的气息,仿佛并不是处在牢房里,而是在山坡上晒太阳。日光透过栅栏照在徐天身上,同牢房里的昏暗混在一起,让徐天看起来也是半明半暗的。高挺的鼻梁将一半脸庞笼在阳光下,勾勒出毛茸茸的曲线,另一半脸陷入昏暗,线条刚硬笔直宛如雕塑。
徐天依旧闭着眼睛,他听见牢门打开,有两个人的脚步声靠近,他听出了是影佐和山本,他懒懒地睁开眼睛,“几点了?”
影佐看着徐天,得意地笑了,“王擎汉没有死。”
“我问你现在几点?”
影佐顿了顿,掏出怀表,“……十一点四十。”
“王擎汉被一只怀表里的硫酸废了手对吧?我晓得他没有死,我们约定也只是弄伤他,然后我看见我的未婚妻。”
影佐立即气急败坏起来,“你见不到她!”
徐天依旧淡淡的,“我想到会这样,你现在很生气,所以我把要求降低,王擎汉受伤换一份黑森林蛋糕,对了蛋糕送过去的时候要告诉田丹,是我送的,叫她安安心心地吃。二十分钟没有到,我保证你会比现在更加生气。”
影佐一把提起徐天的衣领,将他从床上拖起来,“二十分钟?!”
徐天的眼里平静如波,他看着眼前气恼的影佐,便知道自己赢了,“影佐,我记得你教过我,不要让愤怒影响你的判断,第一步你亲眼看到了。”
影佐恨恨地将手松开,憋了一肚子火地怒瞪着徐天,徐天不慌不忙地整理了下被影佐弄皱的衣领,坐回床上,“可以提示一下,就在司令部,不要晚于二十分钟。”
徐天再度闭上眼睛,他听到了影佐在走廊里发泄着怒气,挑眉笑开。
影佐咆哮着对山本命令:“去买他叫你们买的蛋糕,要亲眼看到是新鲜的,二十分钟!”
山本匆匆跑开,影佐看着牢房里平静躺着的徐天,更是怒火中烧,奔出大楼,下令搜索司令部的每一个角落,院里再次乱作一团。
徐天躺在牢房的床上,手指有规律地弹动着,他在暗暗计算着时间。
王擎汉正在医院鬼哭狼嚎地处理伤口,“电话,哪里能打电话!”
“你的手还没有处理好。”
“那就快一点!”
王擎汉急躁地看着日本大夫给他缠上绷带,结还没打上,就急急地跑出病房,“影佐,你和那个徐天做了什么约定,他要干什么!”
“他要我释放田丹。”
“放不放和我有什么关系?”
“我的责任有一部分是保证你的安全,不放田丹,他要杀你。”
“……那就放,放了再抓!”
“人回租界比较难办,而且我认为他并不能威胁到你的安全。”
王擎汉一时气结,砸上电话,“去宪兵司令部。”
日本大夫用结结巴巴的中文说:“王先生……你的手还没处理好。”
“待在这里手也好不了,你们日本人在拿我的命和别人打赌!”
宪兵在司令部大院里没有头绪地排查,那个迫击炮管里发出一声轻响,有微弱的红色闪亮,是徐天之前扔进去的定时炸弹在读秒。
小车急驶进来,山本捧着蛋糕跑下车,影佐示意赶紧送到田丹房间去,山本掉头向大楼跑去,影佐往牢房走。
牢门打开,影佐进来,徐天侧躺在床上,“好像晚了五六分钟,现在几点?”
影佐抬腕看表,“对,晚了五分钟,你故弄玄虚的行动呢!在哪里?”
徐天从床上坐起来,一腿伸直一腿屈起,胳膊闲闲地搭在膝盖上,笑得一如既往的温和,“……先等她尝一口。”
田丹看着送到面前的蛋糕十分愕然,山本掀开盒子,“红宝石西餐厅的黑森林蛋糕,徐先生送的。”
田丹心中大震,防备地看着山本,山本切了一块递给她,“徐先生叫你安心吃。”
田丹犹豫了片刻,拿起来咬了一口,外头传来一声闷响,旋即是几声连续的爆炸,宪兵司令部的大院瞬间成了一片火海。山本掉头往外跑去,田丹忖了片刻,旋即灿烂一笑,仔仔细细地吃着蛋糕。
日本便衣开车送王擎汉进门,王擎汉下车,目瞪口呆看着院子后面烟灰冲天而起,宪兵乱哄哄地四处跑。影佐听到声音冲到牢房门口,徐天和影佐对视着,徐天带着一副早有预料的笑容,“……先去看看发生了什么,再把我的未婚妻带来。”
影佐再次有了被愚弄的感觉,这种感觉几欲让他发狂,“我一定要杀死你!”
徐天丝毫不为所动,他笑得云淡风轻,“我晓得的,我只是想和我的未婚妻说几句告别的话。”
山本奔到王擎汉面前,“武器库爆炸!”
“徐天干的?”
“是!”
影佐从楼里出来跑出来问山本:“什么地方?”
“武器库!”
“不要惊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