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微笑脸上突然有种后知后觉的发烫,她看了看四周,并没有人看着自己。她赶紧选了一张中国的山水画贺卡,看了一眼,上面写着“思往事,惜流芳,易成伤。拟歌先敛,欲笑还颦,最断人肠”。都要付钱了,又觉得这句词不妥,换了一张“两岸猿声啼不住,轻舟已过万重山”。
微笑现在才想明白,莫非郝老师是因为那是自己写的贺卡,所以才赴约的?他赴约并不是为了教育冯美丽,而是为了教育我?还是……微笑不敢再往深处想。回到家,院子里很多街坊邻居等着领回他们签的协议,已经有很多人从自己的房子里搬出去住进了政府临时腾出来的小楼里,所有人都热火朝天,很有干劲儿,看见微笑回来,大家脸上都笑开了花。王大千看着墙上刘德华的照片对微笑说:“微笑,等以后搬了新家,换张照片吧。”
“刘德华别的照片吗?”微笑欣喜地问。
“不是,换张爸爸的照片吧。”王大千坏坏地笑。
“不行,你没刘德华好看。”
“微笑,你可别这么说,你爸年轻的时候可比刘德华好看多了,现在是太忙于工作了。”隔壁来签协议的张阿姨说。
“等哪天我爸又重新比刘德华好看了,我就贴他的照片吧。”微笑笑着对王大千说。
“这可是你说的,从今天起,爸爸决定要开始减肥喽。”
“爸,你在我心上,刘德华只是在墙上。”
王大千大笑。
微笑进了卧室,躲在房子里开始写明信片。她把给其他几个小伙伴的写好之后,轮到给郝回归写,却不知道该使用什么语气,是老师和学生呢?还是像朋友?微笑纠结了老半天,她想起和郝回归一起聊泰戈尔那天,郝回归和她背了同样的一首诗,《世界上最遥远的距离》。她把这首诗抄在了贺卡上,写完之后,觉得写得特别工整,可看来看去,又觉得好像哪里不对。这是一首情诗,为什么自己要抄写一首情诗给郝老师呢?微笑觉得有些不妥,又在最后加了一句:“谢谢你,郝老师,让我认识到了那么美的诗句和那么伟大的诗人。希望今后还能学习到更多的东西。”
写完这句之后,微笑觉得挺好的。
第二天一早,教室里,刘大志从抽屉里又翻出了十几张贺卡,他一张一张地翻着有点儿沮丧。多是多,但是没有一张是自己想收到的。
微笑走进教室,刚把书包放下。
“咦,你今年还送贺卡吗?”刘大志问。
“干吗?”明明是一件很温暖的事情,被刘大志一问就显得特别俗气。
“我就是看你会不会送给我,我一会儿也要去买贺卡,看看要回给谁。”刘大志只是想知道微笑会不会送给自己。
“那你不用算我的那份了,我不会送给你。”微笑断了刘大志的念想。
“哦……这样子。”刘大志自讨没趣。
他看见微笑把书包打开,从里面拿出了几张叠在一起的明信片,上面还写着字。最上面那张写着:“亲爱的郝老师,有一首诗你还记得吗?《世界上最遥远的距离》……”
刘大志突然产生了好奇,直接伸手把最上面那张明信片抢了过来:“啧啧啧,亲爱的郝老师……”刘大志迅速看了几行,这不是情诗吗?微笑一把将写给郝老师的明信片抢了回去。
“这不是给你的。”
气氛突然尴尬,刘大志脑子里全都是微笑写给郝回归的情诗,他没有读过泰戈尔的诗,现在满脑子都是微笑对郝回归说“世界上最遥远的距离就是我在你面前,你却不知道我爱你……”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啪!”微笑换了另外一张扔到刘大志的桌上,“喏,这张才是给你的。”
刘大志赶紧拿起微笑给自己的明信片,多少挽回了急速坠入深渊的绝望。微笑给自己的贺卡上写着:“刘大志同学,自从我们成为同桌之后,你的学习成绩稳步上升,这充分说明了和我同桌的重要性和必要性。希望你在新的一年,继续向我看齐,成为一个真正优秀的人。微笑。”
“哈?”刘大志脸上在微笑,心里早哭了出来。
他很想问为什么微笑会给郝老师写情诗,而对自己这么冷漠。
难道微笑和郝老师的关系超越了老师和学生的关系?刘大志努力回忆大家在一起的时刻,他俩在泳池里相遇,郝老师安排自己和微笑坐,郝老师还去微笑家吃饭,陪王大千喝酒,微笑还找他一起商量元旦文艺会演的节目,他还借书给微笑看……哪个老师会找那么多的机会跟女学生互动?刘大志这么一想,心里就清楚多了:原来郝回归是一个人面兽心的老师,他借着老师的身份,暗暗地接近微笑,获得微笑的好感,从而和微笑产生感情。
刘大志想着郝回归找自己谈了那么多次心,自己甚至还告诉了郝回归自己喜欢微笑,可是这个老师不仅不在意学生的尊严,甚至还要进一步地践踏。原来郝回归接近自己,只是为了假装和自己称兄道弟,用这样的方式接近微笑。
想到这里,刘大志毛骨悚然,他没有想到自己如此信任的老师是这样的一个人。一整天,刘大志都在观察郝回归和微笑的互动。微笑对郝回归表面上是学生对老师,但他俩站的距离,比自己和微笑说话站的距离要近很多。他俩对话都带着笑,但对话内容完全不好笑,所以他们一定是笑一件外人不知道的事情。微笑并没有当着众人的面把明信片给郝回归,可见她一定是要私下会面的时候给。
刘大志感觉整个世界都黑了,他一方面觉得郝回归人面兽心,另一方面好恨自己为什么要偷看微笑的明信片。
他试探性地问陈桐:“你觉得郝老师是一个怎样的人呢?”
陈桐说:“很好啊,凡事都为大家考虑。”
“那万一他人面兽心,表面人模人样,其实一肚子脏水呢?”
“你是说何世福吗?”
“不是不是,我是看新闻说有些学校越是伪装得厉害的老师,越是喜欢对女学生下毒手,我就随便举个例子。”
“你是怀疑郝老师,还是担心谁?”陈桐问。
“你是担心微笑吧,她能被下毒手?你都快被她弄死了。”陈桐笑了笑,没再理刘大志。刘大志宁愿相信是郝回归欺骗了微笑,也不愿意相信他俩是两情相悦。他跑到厕所的洗手池洗了把脸,他必须冷静冷静。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生气,微笑并不属于自己,那郝回归和自己就处于同一起跑线,就像郑伟一样。可自己对郑伟追求微笑一点儿都不生气,但为什么自己对郝回归就那么生气呢?仅仅是因为他是老师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