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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放那儿吧。我拿点饮料给你?”
他朝沙发走去:“可以来杯水吗?”
“当然。”我回到厨房,那儿还有一摊残局等着我去收拾,“要加冰块吗?”
“不用,谢谢。”我接了一杯水,然后再接一杯,故意不去看厨台上那瓶刚打开的黑皮诺。
纸盒端端正正地搁在咖啡桌上,紧挨着我的笔记本电脑。我还挂在阿戈拉上呢,迪斯科米奇出现了早期恐慌症状,我们聊过之后,他在屏幕上打出大号字体的谢谢。“好了,”我说着,在伊桑身边坐下,把杯子放在他面前。我把电脑合上,再去拿礼物:“让我们看看是什么好东西。”
我解开缎带,掀开盒盖,从一团软衬纸中取出一支香熏蜡烛——像琥珀一样晶莹剔透,里面有花朵和花茎的造型。我把它贴近脸庞,摆出模特作秀的标准姿势。
“薰衣草香味的。”伊桑抢先说道。
“我想也是。”我深吸一口气,“薰衣草是我的最爱。”再来一遍,“薰衣草是我的最爱。”
他笑了笑,嘴角一边往上翘,仿佛被隐形的提线拉动。我突然意识到,不久的将来,他肯定是个帅气的万人迷,顶多再过一两年吧。至于那道疤——女人们会爱死它的。女孩们大概已经爱上了。男孩们也有可能。
“我妈妈让我把它送过来,大概几天前吧。”
“你们太客气了。应该是老邻居给新邻居送欢迎礼才对。”
“有位夫人来过了。”他说,“她对我们说,如果只是三口之家,根本不需要那么大的房子。”
“我敢说那一定是沃瑟曼太太。”
“是的。”
“别理她。”
“我们也这样想。”
庞奇已经跳下贵妃椅了,现在正一步一停地靠近我们。伊桑弯下腰,把手掌摊开,放在地毯上。公猫愣了愣,然后谨慎地往前凑,闻了闻伊桑的手指,继而舔了起来。伊桑咯咯地笑了起来。
“我好喜欢猫咪的舌头。”他好像很不好意思承认这一点。
“我也是。”我喝了一口水,“猫的舌头上有很多倒刺——很细小的刺。”我担心他听不懂倒刺的意思。我发现自己和十几岁的青少年讲话时并没有把握;我最年长的病人是十二岁。“我可以把蜡烛点亮吗?”
伊桑耸耸肩,笑着说:“当然可以。”
我在书桌上找到一盒火柴,樱桃红的盒子上写着“红猫”;这让我想起和埃德在书桌前共进晚餐的那一夜,是两年多以前的事了,或者三年。塔吉锅炖鸡肉,我记得,他对我选的红酒赞不绝口。那时候,我喝得不多。
我擦亮火柴,点着了烛芯。“你看,”小小的火焰升起来,像一只小爪子在挠着空气;火焰开出了花朵,盛放的花朵在发光。“多漂亮啊!”
此时的沉默令人感觉温馨。庞奇扭着屁股、蹭着伊桑的小腿来回走了一圈,又跳上他的膝头。伊桑开心地笑出声。
“我觉得它很喜欢你。”
“应该是吧。”他说着,勾起手指在猫耳朵后面轻轻地挠。
“很多人逗它,它都不喜欢。脾气很坏。”
小马达似的声音响起来了。庞奇竟然真的发出舒心的呼噜声。
伊桑笑得很灿烂:“它是不出门的那种猫吗?”
“厨房门上有一扇猫门是给它用的。”我指了指那扇活动门,“但大多数时间,它都待在家里。”
“乖猫咪。”庞奇弓起身往他胳肢窝里钻,伊桑也轻轻叫唤它。
“你喜欢你们的新家吗?”我问。
他不再和猫讲话,只用指关节抚摸它的脑袋,迟疑片刻,说道:“我想念以前的家。”
“我想也是。你们以前住哪儿?”其实我已经知道答案了。
“波士顿。”
“怎么会搬来纽约了?”这个问题的答案,我也知道。
“爸爸换了个新工作。”确切地说是调任,但我不会去纠正他。“我的房间变大了。”他突然说道,好像刚刚想到这一点。
“以前住那儿的那户人家进行了一次大改造。”
“妈妈说是大手笔的装修。”
“没错。大手笔。他们打通了楼上的几个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