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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你觉得,他应该去了某个地方吧?”
“我不知道。”
她本来用冷漠把自己武装得刀枪不入,这时慢慢地暴露出了自己的弱点。“或许我们都身处地狱,没有意识到罢了。”她顿了顿,半闭上眼,“我想离婚,他不同意。我让他再找个女朋友,但他就是赖着我。大家都觉得我很冷漠,但我比他们更会感受生命。我知道怎么寻欢作乐,我知道怎么利用上帝给我的东西。难道我因此就是荡妇了?有些人一生都在伪装,努力让别人快乐,或者为下辈子积德。我可不是那种人。”
“你指控丈夫性侵了博比。”
她又耸了耸肩。“我只是给枪上了膛,但开枪的那个人可不是我,而是你们这种人。医生、社工、学校老师、律师、帮倒忙的人……”
“我们搞错了吗?”
“法官可不这么觉得。”
“那你认为呢?”
“我认为,有时候谎言听得久了,把真相忘记也无妨。”她坐起身,按响头顶的按铃。
我还不能走。“为什么你儿子恨你?”
“我们都恨自己的父母。”
“你感到愧疚。”
她大笑,声音嘶哑,拳头紧握。铬合金架子上挂着吗啡点滴,袋子摇摇晃晃。“我才四十三岁,就快死了。我正在为自己做过的事付出代价。你呢,你敢说你付出过代价吗?”
护士来了,因被唤来而满脸不悦。一台机器的导线松了,布里奇特抬手重新接上管子,顺便对我不屑地挥了挥手。看来,我们的谈话到此为止了。
外面,天色已暗。我沿着两排树木间的路灯走到停车场。我从包里拿出保温瓶,仰头痛饮。威士忌温热似火,我想一直喝,一直喝,喝到我感受不到寒冷,感受不到手臂在颤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