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格雷厄姆站在一棵山核桃树下,弓着背,双手放在裤兜里,低头看着雅各比家房前连接公路的这条长长的车道。
“牙仙”是怎么来到雅各比家的呢?他肯定得开车。在哪停的车呢?半夜在沙砾石铺成的车道上行驶动静太大了,格雷厄姆想。伯明翰警方不会无动于衷的。
格雷厄姆走过狭长的车道来到路边。沥青马路两边有沟渠为界,一直伸到格雷厄姆看不到的远方。凶手可以开车越过渠沟,把车开进并藏在路边靠雅各比家一边的杂树林里,如果地面坚实而且干燥的话。
雅各比家的路对面是通往石桥区的惟一入口。路牌上说明了石桥区有自己民办的巡查服务。非本地车辆是会引起注意的。一个人在半夜里独自走也会被注意的。在石桥区停车的可能性可以排除了。
格雷厄姆回到房子里,意外地发现居然有一部电话可以用。他给气象局打电话,得知案发前一天降了三英寸深的雨。那么沟里一定积满了水。“牙仙”没有把车停在路边。
一匹牧场里的马跟在格雷厄姆身后,随他沿白色栅栏走到房子背后。他喂了它一棵草,然后转身来到院外建筑背后的栅栏旁。
他看到雅各比家的孩子们为小猫挖的坑时,停下了脚步。在亚特兰大警察局与斯普林菲尔德在一起思考宠物这件事时,他想象这些院子里的单间屋子会是白色,其实它们是深绿色的。
孩子们用餐巾把猫裹起来,用一只鞋盒子装殓下葬,还在猫的爪子间放了一朵花。
格雷厄姆把手放在栅栏上用手支着头。
宠物埋葬仪式在孩子心里是神圣的。妈妈肯定走回了屋子,大人是不屑于为宠物祈祷的。孩子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因为失去朝夕相处的玩伴,他们在幼小的心灵中找到了面对这种痛苦的新的神经。一个孩子低下头祈祷,另两个也跟随。铁锹比他们每个人都高。埋完以后孩子们还要讨论此刻猫咪是否在天堂与天父和基督在一起。有好长一段时间孩子们没有大声吵嚷。
太阳把格雷厄姆的脖子晒得很热,他这样站着的时候突然很确信一个想法:“牙仙”一定看着孩子们把猫埋掉了(一如他确信是“牙仙”弄死了猫)。他如果能看到埋葬情景的话是不会放弃机会的。
所以他没有分两次来到现场,一次把猫杀死,另一次杀害全家。他是先杀死了猫后等着看孩子们发现宠物的尸体。
孩子们具体在哪里发现了猫的尸体已经不得而知。警方没有找到任何在当天下午,也就是惨案发生前十个小时,与雅各比家交谈过的人。
“牙仙”是怎样过来的,又是在哪里藏身的呢?
房子背面的栅栏后面就是灌木丛了,有一人高,延伸三十码直到小树林。格雷厄姆从自己的衣兜里掏出已用得皱巴巴的地图,打开平铺在栅栏上。上面显示在雅各比家后面有一条连续的狭长的树林带,大概有四分之一英里长,朝两个方向延伸。树林后面,也就是南面的边界,是一条管界公路,与雅各比家前面的那条路平行。
格雷厄姆开车从雅各比家出来回到高速公路上,用里程表计算着距离。他在高速公路上往南拐,来到他刚才在地图上看到的那条管界公路。他把车开回去,再用里程表记录公里数,然后再开回公路,直到里程表告诉他正好来到雅各比家背后的树林的另一边。
在一个保障性住宅区的前面人行道到头了,这个小区很新,在地图上没有标记。格雷厄姆开车进了停车场。不少车已经很旧了,弹簧都松了。有两辆车底下垫了木料准备修理。
一群黑皮肤的孩子在一个没有网子的篮框前玩篮球。格雷厄姆坐在挡泥板上看孩子们打球。
他想脱掉夹克,可他知道腰带上别着的点四四口径特制手枪和平板式照相机会引人注意的。别人看他的手枪时他总觉得有一种奇怪的尴尬。
有两个队在打比赛。八个孩子穿着衬衫组成一队,还有十一个小家伙没穿上衣,是另一队。没有裁判,只靠大声叫喊来判罚或暂停。
一个没穿上衣的小个子抢篮板球时被推倒了,气鼓鼓地走回家。他回来的时候手里拿着饼干,立刻又加入了比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