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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等他说完,便忍耐不住地打断了他的“朗诵”,摇头说:“我不要这个党!要党干什么?辛亥亡国就是叫乱党闹的,孔子说君子矜而不争,群而不党,又说君子周而不比,小人比而不周,你难道都忘了吗?不要!不要!”
“这是日本关东军决定的,这是不能改变的。”郑孝胥冷冷地说,“上头要是不愿意,就直接跟他们说吧。”
“好,我就要跟他们说!”我不在乎地说,“你去告诉他们吧,叫他们找我来!”
过了两天,关东军第四课的片念惠参谋来了,向我解释了成立“协和党”的必要,理由和郑孝胥说的没有两样。后来关东军的参谋长桥本虎之助又来向我劝说,桥本回去之后,板垣又亲自出马,但是不管谁来,都没能说服我。
我的理由越辩论越充足,我觉得连日本人也不该反对。我的最大理由是任何政党只会造成国家的不宁,“满洲国如果不安宁,对日本也颇不利,故将有碍于邦交”。我认为这样坚持下去,不会发生什么危险,所以我决定坚持下去,看究竟怎么样。
这次争论的结果,日本人表面上让了步,把协和党改名为协和会。后来我听说,这种更改,主要是因为日本人有了新的考虑,要用这个组织容纳下全体“国民”,才采用了“会”的名称。“协和会”规定凡二十岁以上的人全得做会员,十五岁到二十岁的青年则组织到“协和会青年团”中,十岁到十四岁的则是“协和会少年团”团员,妇女们另有一个组织,即“协和会”领导的“国防妇女会”。这样,协和会便成了一个网罗一切人口的进行奴化教育、监视人民和组织奴役劳动的庞大的特务性机构。
经过协和会这件事,我有了这样的一个看法:日本人毕竟还是尊敬我的,而郑孝胥却十分可恶,他是处处利用关东军的名义吓唬我,他竟敢不拿我当主子看待。
接着是发生了“日满密约”的事件。
这个密约的内容,我在前边已说过了。使我难忍的并不在于祖国的领土主权和民族尊严的丧失,而是它不啻证明我这元首根本没有发言权和决定权。这个密约是八月七日由郑孝胥为代表和本庄繁签订的,过了一个多星期郑孝胥才拿来给我看,叫我承认。
“为什么你早不拿来?”
“这都是不关紧要的事。板垣在旅顺不是早提出过吗?”
“什么早提出过?就算提出过,就不该先问问我吗?”
“板垣说过,要是早送上来,免不了叫胡嗣瑗这些人多嘴添麻烦……”
“我这个执政还算不算哪?”我拍了一下桌子,心里恨透了板垣,但我更恨这秃头。
如果是在紫禁城里,我这一拍桌子等于是“跪下”的口令。可是现在这秃头面不改色地冷冷地答道:“这也不是正式条约,等日本的正式大使武藤来了还要订立正式的。本庄这次调职,走得也太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