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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容闻立刻明白吴一帆的意思,微笑着说,“无瑕那个丫头,就爱胡闹,鬼点子又多,方先生,你的生辰八字是你和无瑕商量过的吧?”

方滔说道,“哦,这个倒是没有。不过无瑕答应和我交往之前,要过我的八字,她找人算过之后才答应我的。现在才明白,原来是因为伯父您信这个。”

慕容闻点头道,“是啊,我们家都很在意这个。”

吴一帆也躬起身子,道,“闻爷,看来无瑕小姐还真是有孝心啊。”

就在这时,慕容无瑕突然推门进来,一副大大咧咧的大小姐样子,一进门就扯住慕容闻的胳膊,说道,“爹,你盘问完了没有?”

慕容闻嘴上责怪着,眼睛里却满是溺爱地说,“我和方先生聊聊家常,怎么说是盘问人家呢。”

慕容无瑕撒娇道,“就是就是,你又问人家生辰八字了吧?我早就找人算过了。”

慕容闻满意地望着女儿,“还是你知道爹的心思啊。”说到这里,他转头对方滔说,“方先生,我这女儿让我宠坏了。以后你可要多让着她啊。”

慕容无瑕嗔怒着跺着脚,“好了好了,爹。我们走了,再待下去,你不知道又要说女儿什么坏话!”她边说边拉起方滔就要走。

慕容闻站起来挽留,“你们吃过午饭再走吧。”

慕容无瑕说,“不了,外边吃。”说话间,她已经站到了院子里。

方滔这时也起身道,“伯父,我告辞了。”说罢,他站起来,不紧不慢地追上慕容无瑕,他的脚步很轻,也很稳,就像他平时走路的样子一样。方滔并没有觉得这有什么不对,但这一切早已被慕容闻尽收眼底。

慕容闻听到慕容无瑕发动汽车的声音,脸一下沉了下来,他坐在太师椅上一言不发,吴一帆见慕容闻这个表情,心知他又要琢磨事情,就很识趣地退了下去。

慕容闻不是琢磨事情,他在琢磨人,方滔这个人。这个人给他的第一印象只有八个字,“年少持重,深藏不露”。他刚才问他话的时候,一直盯着方滔的眼睛和神情,若是别人,心里有什么小九九铁定都被他瞧出来了,可他却看不出方滔在想什么。更令人担忧的是,方滔走路的时候没有发出一点声音,他并不是因为拜见未来岳父而刻意显得小心谨慎,不,他肯定没有刻意控制,那是他本来的走路姿态。这只能说明,他是一个有着与众不同严谨习惯的人,而什么样的人才能有这种习惯呢?

慕容闻紧紧皱着眉头,首先想到了“军统”,可又不敢十分确定。他决定派人好好查查方滔的底细,这事关女儿的终身和他这一生的家业。他白手起家,从一个摆鞋摊的小皮匠奋斗成上海滩数一数二的大佬,虽然娶了很多房姨太太,但却只有这一个女儿。女儿和他的家业就是他的所有,他可不想让自己一生的成就都落到一个不靠谱的人手里。他对军统没有好感,事实上,他对任何政府势力都没有好感,他现在之所以谁都不得罪,是因为他摸不准最终会是谁掌权。倘使方滔真是军统的人,万一日后重庆政府倒台,女儿不也是要跟着遭殃嘛。

在慕容闻看来,这件事可是比日本人那些事更重要,更得慎重。

3

烟霞路上的惠济诊所像往常一样,病人虽不多,却也络绎不绝,江虹一边为客人看病,一边想着如何恰到好处地运用方滔军统的身份,更好地完成组织上派下来的任务。

在目前的形势下,日军经一年多作战,并未达到速战速决的目的,日本国小、兵少、人力财力物力都不足以支持大规模长期战争,这一根本弱点现在已显露出来。于是,日本政府被迫停止战略进攻,转为战略保守,暂时不再企求扩大其占领区,而是力争确保其已占领区,在保持军事压力的基础上,施展政治谋略,通过中国内部的投降派、亲日派,对中国政府和军队进行诱降活动,破坏抗日统一战线,“以华制华,以战养战”,瓦解中国的抗战意志,迫使中国人民屈服。而面对汪精卫的卖国行径,中共提出“坚持抗战、反对投降,坚持团结、反对分裂,坚持进步、反对倒退”的口号,坚持打击叛国的汉奸汪精卫,继续争取与重庆政府坚持国共合作的抗日统一战线。在这样的形势下,方滔的两个身份其实没有直接的矛盾,无论是作为地下党,还是作为军统的特工,他的目的都只有一个,那就是抗日,锄奸,救国。

就在江虹低着头专注思考时,一个病人突然坐到了她的对面。

江虹抬起头,问,“先生,您哪里不舒服?”

那位病人说,“家里闹鬼,总睡不踏实。”

江虹一愣,随即说道,“闹鬼要去找捉鬼的道士,找西医没用的。”

病人压低了声音说,“我家闹的是外国鬼,就得用外国的方子来治。”

江虹努力克制着心中的喜悦,尽量用平淡的语气问,“你是从老家来的?”

病人站起来,握住她的手,兴奋道,“您是江虹医生吧?”

江虹连忙制止他继续说下去,然后小心翼翼地到门口仔细看了看外边的动静,顺手把门锁上,这才转身对那“病人”说,“我就是江虹。”

“病人”立刻立正,向她敬了一个标准的军礼,“新编第四路军警卫营战士耿玉忠向您报到。”

江虹高兴地拉着耿玉忠坐下来,说,“上级说要调一名有战斗力的同志来支援我,听上面说,你可是个‘刺杀大王’呢。”

耿玉忠憨厚地笑笑,眼睛里却又扬着几分自豪,“我在战斗中使用刺刀刺杀日军四人,伪军十一人。其中有一名日军中佐。”

江虹点点头,“太好了!我们这里就需要你这样的同志。”

就在这时,突然有人急促敲门。伴随着敲门声,向非艳的声音从门外传来,“医生,开门啊。我们是来接人的。”

耿玉忠和江虹对望一眼,江虹说,“是军统的人。”

耿玉忠说道,“如果来者不善,我就给他们来个干脆的。”他说着,掏出手枪。

江虹拦住他,“别冲动。”她一边对外面喊着“稍等一下”,一边将耿玉忠推进了药剂室,低声说道,“没我命令别乱动。”

她安顿好一切,这才示意护士去开了门,而她自己则换上一脸焦急的表情迎到门口,见到向非艳和冯如泰后,也不等他们说话,就率先说道,“哎哟,谢天谢地你们总算来了,我正急得不知道怎么办呢!”

向非艳和冯如泰对视一眼,问,“怎么了?”

江虹露出害怕和不知所措的表情,说,“昨天晚上,他内脏突然大出血,以我这儿的条件救不了他,我又不敢把他转到外面去,也不知道到哪儿才能找到你们……”

冯如泰的脸立刻沉了下来,他眯起眼睛审视着江虹,似乎想从她的脸上看出什么破绽,沉默了几秒后,他说,“尸体在哪儿?我去看看。”

江虹把冯如泰和向非艳带到一间病房里,病床上躺着一具尸体,冯如泰将尸体上的白布掀开一看,躺在那里的正是曾奎,他昔日生死与共的战友。当然,现在并不是多愁善感的时候,冯如泰也不是多愁善感的人,他俯下身,仔细地察看着曾奎的尸体,指着他身上的一处伤问道,“这个伤是怎么回事?”他说完,就一动不动地盯着江虹,观察着她的每一个细微的表情。

江虹说,“子弹打的就是这个地方,我动的手术。”

冯如泰看了看向非艳,向非艳微微点了点头,证明江虹说的是实话。

可冯如泰并没有因为江虹说的是真话就相信她,反而板起脸,突然变得严厉起来,他大声对江虹喝道,“说!他到底是怎么死的?”

江虹以为冯如泰看出了什么破绽,但她还是强作镇定地指着向非艳说,“那位小姐当时在场看到的,子弹打穿了他的大血管,伤口太大,加上失血过多,他全身器官衰竭,我这小诊所根本救不了。”

冯如泰紧紧盯着江虹,冷冷地说,“我只知道一个兄弟死在你这里,你的话,我不信。”

江虹大口喘着气,看起来像是吓坏了,她一脸委屈、无奈地看着冯如泰,言语里不由多了几分小女人的负气,“我这小诊所,看看小毛小病的,本来就不具备抢救条件,是你们用枪指着我硬要我抢救的,我就知道闲事管不得,好心没好报啊……”

向非艳看了看冯如泰的表情,虽然还不知道他是不是决定要杀人灭口,但她已经握住了包里的手枪,只要冯如泰一个眼神,她就会立刻杀了这个医生。躲在暗处的耿玉忠将这一切都看在眼里,手里的枪也上了膛,并且瞄准了向非艳,只要她敢掏出枪,他就一枪毙了她。

江虹感觉到形势危急,一方面思索着怎么打消冯如泰的怀疑,另一方面又担心和敌人打杀惯了的耿玉忠沉不住先暴露了,倘若如此,组织上经营多年的地下组织可能也就随之暴露了,想到这里,她的额头也渗出了汗珠。

就在四个人明里暗里僵持着的时候,门外突然传来一个声音,“对不起,有人吗?我有点不舒服。”

江虹看了看冯如泰,努力让自己的声音保持平静,冲外面喊道,“对不起,快下班了,等下我还要出诊。”

门外的病人坚持道,“我实在是不舒服,我只要检查一下。拜托您了。”

江虹又看了看冯如泰,冯如泰想了想,压低了声音,“去吧,该怎么做,你应该明白!”说完,冯如泰和向非艳也要找地方藏起来。他们一眼看到药剂室,走过去开门藏了起来。

江虹见他们也进了药剂室,非常着急,但想阻拦已经晚了。

楼下嚷嚷着要看病的人,正是小泉晏夫。这次诱捕抗日分子失败,小泉很恼火,这是他上任后设计的第一次行动,直接影响到上级对他个人能力的评价。因此,他不会放过任何一个可能有价值的线索。这次到惠济诊所前,他已经派人查了江虹的资料,资料显示她曾留学德国,这更增加了小泉对这诊所的疑心。他此次前来,一是要搜寻下可能会被遗漏的线索,再者,也要试探一下这个女医生,试探她是不是另有身份,试探她对假卢光洁的事情到底知道多少。此时此刻,江虹决不能说错一句话。

小泉装作很难受的样子,用流利的汉语说,“拜托您开门为我检查一下好吗?”

江虹示意护士去开了门,小泉弯着腰,捂着肚子走进来,“谢谢您了。”

江虹看了他一眼,知道来者不善,故作镇静地将小泉让到了诊疗室里坐下,问道,“您哪里不舒服?”

小泉说,“我的胃很难受,好像有一团火在里边,想吐又吐不出来。”

江虹示意他躺下,“让我来看一下。”

在药剂室内,冯如泰和向非艳从门口的缝隙注视着外边的情况,突然屋子里有一声响动,声音是从屋内的一个柜子里发出来的,冯如泰和向非艳都警觉起来。向非艳拿着枪,慢慢走向那个柜子,然后一把拉开了柜子的门,冯如泰和向非艳一起把枪指向了柜子里。原来是做实验用的小白鼠。

冯如泰和向非艳都长喘了一口气——躲在柜子旁边那个药柜中的耿玉忠,也松了一口气。

而此时,小泉似乎也听到了药剂室里的响动,问,“你这里还有其他人?”

江虹一边按着他的胃,一边说,“是护士,快下班了。”说到这里,她提高了声音,“陈小姐,你收拾好了下班先走好了。”

小泉又不放心地看了药剂室一眼,一边任由江虹检查着自己的胃部,一边问,“前两天是不是有个人中了枪送到你们这里急救了?”

江虹惊讶道,“是啊,您怎么知道?”

小泉压低了声音,严肃地说,“实话跟您说吧,我是报社的记者。到您这里来是想了解点昨天暗杀事件的内幕,您要是能提供点有价值的新闻线索,我会付一个可观的数目给您的。”

江虹很配合地说,“前两天确实有个中枪的伤患被送到这里,是巡捕房送来急救的,后来又被日本人接走了。”

小泉问道,“那你知道那个中枪的人叫什么吗?”

江虹摇摇头,“不清楚,但是看样子是个大人物。”

小泉继续问道,“哦?他为什么被日本人接走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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