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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泉坐下来,咬着牙说,“这件事情就没有任何商量的余地吗?”
秦文廉冷冷道,“您一定要看的话,那我只好先去向汪先生请辞,等我是一介平民了,任凭您处置。”
小泉怒气冲天地拍了拍桌子,但他对秦文廉也无可奈何。只听秦文廉继续说道,“这把钥匙,我还希望能完璧归赵。”
小泉道,“对不起,这把钥匙是石井用生命为代价抢回来的,在这个保险箱里的东西没有弄清楚之前,我不会把它还给你的。您放心,对你的财物没兴趣,合适归还的时候一定归还,但是现在,在我没有亲眼看到这个保险箱里的东西之前,您的家人如果去德华银行碰这个保险箱,我就把您按变节处置!”
秦文廉被气得说不出话来。
秦文廉失魂落魄地回到家,虽然他今天一口咬定里面是一些金银细软,但是他知道,小泉一定不会相信。但是,既然他今天逼着自己去打开保险箱,这也恰恰说明,小泉没有办法在不经他同意的前提下,擅自打开,那么胶卷放在那里暂时就是安全的。眼下,只能让秦太太去求求汪夫人,看看能不能帮忙要回钥匙了。
想到这里,秦文廉对秦太太说,“明天咱们把岚儿接回来吧,我们一家三口,团圆团圆。”
秦太太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见丈夫的脸色如此难看,又不敢多问,只是默默地流泪。
2
自从偷拍了《日汪密约》,那个胶卷就成为秦文廉的希望,也成为他的噩梦。如今,存放着胶卷的银行保险箱钥匙偏偏落在小泉手里,秦文廉一家命悬一线,他寝食难安。
这几天,他失魂落魄的,只要一闭上眼睛,就是小泉狰狞的笑容和他们一家惨死的场面。秦太太已经去求过汪夫人了,可汪夫人说日本人为了这把钥匙是死了人的,反而要他们体谅一下日本人。虽然她说等过些日子日本人气消了就帮他们把钥匙要回来,可就连秦夫人都知道,这不过是敷衍推托之词罢了。
秦文廉呆呆地坐在沙发上,发了半个多钟头愣后,终于下决心拿起了电话,“喂,请帮我接德华银行。”
等了一小会儿后,秦文廉对着电话说道,“您好,我在你们那开了一个保险箱,但是我的钥匙丢了。我担心有人会冒取我的东西。”
电话那头说道,“这个您放心好了,我们这的保险箱,如果本人不能来,都要有本人的授权才能打开。”
放下了电话,秦文廉心里稍稍踏实一点。
坐在一旁的秦太太这时说道,“文廉啊,我还是去银行换保险箱换钥匙吧。”
秦文廉道,“此事万万不可,小泉虽然不知道里边是什么,暂时还不能把我怎么样,但是他一定有相应的布置。你这样冒失地去银行,几乎就是自投罗网。”他想了想,突然说道,“夫人,我们是要去银行,但是保险箱别碰。”
秦太太疑惑道,“那我们去银行能干什么?”
“去把日本人拿到的那把钥匙废了!”说着,他拿起一张纸,奋笔疾书,然后把那张纸给秦太太看了看,让她记住里面的内容,这才将纸装进一个信封,小心翼翼地用火蜡封口。
秦文廉将信封装进公文包,然后就带着秦太太直奔德华银行。当然,他们一出门,守在门口的日本特务就阴魂不散地跟了上去。
秦文廉到了德华银行,依旧是当初的陆经理接待他们。他对陆经理说了句什么,陆经理点点头,带着他们来到经理赫尔措格先生的办公室。
秦文廉入座后,说道,“我有一笔财产寄存在贵银行。”说着,他将一份单据递给赫尔措格,继续说道,“日前,我们保管的钥匙不慎遗失,好像也有人捡到了。”
赫尔措格先生说,“是啊,有个日本人捡到,好像是要讨要报酬。”
秦文廉并未追问钥匙的事,而是说道,“现在世道很乱,我是想为我的财产多加一份保证。”说着他从包里拿出一封蜡封的信封,递给赫尔措格先生,“这封信里的内容现在只有我和我的夫人知道。现在兵荒马乱,如果我们两人万一遭遇不测,遗产继承者必须手持信件,信件内容和您现在拿到的这封信的内容完全一致才可以打开保险箱。”
赫尔措格看了看手里蜡封的信封,“秦先生,我一定按银行规定妥善保存这封信。另外请您将刚才所说写下来,成为我们银行执行的依据。”
秦文廉点点头,“那是再好不过了。”
就在秦文廉夫妇将密函存入银行的当晚,当初接待过他们和小泉的银行陆经理就被小泉殴打致死抛尸江中,并且特意嘱咐,抛尸的时候不要在身上捆石头。当然,他已经从陆经理口中得知,秦文廉夫妇又为保险箱加了一把锁。
两天后,有个跑船的在江中发现了陆经理的浮尸,立刻通知了巡捕房。
祝炳卿看了看尸体,问道,“验过伤了没有?”
一个巡捕答道,“验过了,双腿都被打断了,身上有多处被殴打过的痕迹,致命伤在头部。”
祝炳卿问道,“死了有多久?”
那巡捕继续说,“这人死了最多也就两天。”
祝炳卿一愣,“你怎么知道?你亲手杀的?”
巡捕哭笑不得,“祝探长,您别开我玩笑了。我前天还见过他的。前天您让我跟着小泉去德华银行,就是他接待的小泉。”
祝炳卿紧紧皱起眉头,“怎么他到哪哪里就不安宁?去,把小泉给我约到租界的交界。”
法租界和日租界只有一桥之隔,桥的两端分别设着路卡,一边是日本军队,另一边是中国巡捕。祝炳卿在桥上来回踱着步子,等着小泉。
小泉姗姗来迟,他站在日租界,隔着路障对祝炳卿说道,“祝探长,找我来有什么事吧?”
祝炳卿道,“小泉先生,我这人说话不喜欢绕弯子,祝某当这个差,只为养家糊口,还希望各路朋友给个面子,帮着我维持一下租界这弹丸之地的太平。”
小泉道,“祝探长,您这话说得我不太明白了,是不是租界里又出了什么乱子,您以为是我指使的啊?要知道,我现在在租界里的活动是受到限制的。”
祝炳卿点点头,“好,那我就明说了吧,前天您刚刚去过德华银行,今天一大早,曾经接待过您的那个陆经理,就被发现漂在江里,人已经死了。我想,这个事情您有要解释的地方吧?”
小泉装作无辜的样子,“这事情和我没有关系,我没什么好解释的。祝探长,您不会不知道我们樱机关是干什么的吧?我要是想杀一个人,会让您找到尸体吗?”
“我也希望这事情和您没关系,那样的话,我心里会踏实很多。”祝炳卿看了看小泉,转身要走。小泉却叫住他,道,“祝探长,还有一件事我想问问。”
祝炳卿回过头,“您还有什么事?”
小泉,“哦,我就是想问问,关于江虹的事情,你们打算怎么办?”
祝炳卿,“现在说来,到底什么时候审理,还没有一个准确的消息。”
小泉,“作为友邦,租界当局有意拖延,令人遗憾!”
祝炳卿,“郁先生被害,租界法院里没有一个法官敢接这案子。”
小泉,“祝探长,你们不会是从此把江虹养起来了吧?”
祝炳卿,“我也在等待上头的命令。”
3
秦文廉真是太狡猾了,他又给银行的保险箱加了把锁,这愈加令小泉一筹莫展。有时候,他真想把秦文廉抓起来拷问拷问,就不信他不说。可是,当然知道自己不能这样做。秦文廉的女儿被绑架,他都不肯交出胶卷。这证明他对这个问题,态度坚决,他的要求没达到,他是无论如何也不会就范的。况且,小泉不得不投鼠忌器,一旦审不出任何结果来,在这个时候迫害新政府要员的罪名他是担当不起的。看来现在只能等着方滔要来真的特赦手谕了,他们已经完全掌握了方滔和重庆联络的频率和密码,他的一切行动都在他们的掌握之中。
就在刚才,他们又截获了一份重庆发给方滔的电文,电文里没有直接回复方滔要求特赦手谕的事情,反而命令方滔去刺杀梅甫平。
小泉将这份电文拿给冯如泰看后,冯如泰认为,戴笠生性多疑,这是对方滔的测试,这说明重庆方面对方滔还不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