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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一帆低声道,“都准备好了吗?”
经理点点头,“按您的吩咐,人都在后面等着呢。”
吴一帆用眼神示意了一下身后,“我后边的点子,找个豆儿废了,少见红。”
经理看了看,“明白了。”
两人说完话,吴一帆迅速从后门出去,两个特务正要跟上吴一帆,经理一个眼色,一个点烟炮的姑娘心领神会地迎着两个特务走了过去,她走到特务跟前,突然撕开自己旗袍的衣襟,一个巴掌打到一个特务脸上,“你这个流氓,你想干什么?”
姑娘一闹,烟馆的客人们立刻围了上来,有几个姑娘上来帮忙,不依不饶,两个特务想发作,刚要拔枪,不知道什么人在他们身后踢了一脚,二人跌倒,有人把他们手上的枪下了,在混乱的人群,你踢一脚我踢一脚的,将枪传到了一边,有人赶忙捡起枪藏了起来,两个特务就这样被人群围挤在了当中。
吴一帆出了门,招呼了一声早已候在门外的帮会弟子,“走,去春秀里。记着,今天这事,不能让外边人知道,凡是撞见的,全都劈了。”
耿玉忠正躺在春秀里简陋的住房里,房间里只有一张床,没有任何家具,更没有一点家的感觉,虽然如此,他还是把房间收拾得很干净。突然,他听到些许凌乱的脚步声,于是急忙从枕头下抽出了刺刀。
这时,院子里有人敲门,见里面没人回应,于是外边的人一脚踢开了门,冲进了耿玉忠的房间。躲在门后的耿玉忠突然握着刺刀冲出来,刺伤了前面一个人,这时只听吴一帆喊道,“别伤了他。”
众多帮会弟子立刻收起枪,亮出刀具斧头,将耿玉忠堵在门内。耿玉忠挟持着一个帮会弟子,双方紧张地僵持着。
这时,吴一帆踱步进来,微微笑了笑,说,“兄弟,你是耿玉忠吧?”
耿玉忠道,“你认错人了。”
吴一帆又笑了笑,“别害怕,是我们家无瑕小姐让我来找你的,我们只是想让你给方滔带封信。我们家无瑕小姐说了,带着刺刀的人,就是耿玉忠。这是信,请你交给方滔。”
说着,吴一帆将一封信递到了耿玉忠面前。
耿玉忠没接,吴一帆把信直接塞在了被耿玉忠挟持的帮会弟子嘴里,然后一挥手带人退出房间。
过了一会儿,那个被挟持的弟子跑出来,说道,“他把信拿走,一转眼就不见了。”
吴一帆点点头,带人离开。
收到慕容无瑕的信,江虹立刻召集方滔、耿玉忠和老田开了个小组会议。
他们了解到慕容无瑕现在的危险境地后,立刻决定,按照慕容闻的要求,第二天早晨,在香榭里娱乐总会门口将慕容无瑕接走,并且也马不停蹄地做好了接走慕容无瑕之后的一系列准备。
第二天一早,慕容无瑕换了一身清爽利索的衣服,提着自己的行李从卧室走出来。她恋恋不舍地站在花园里,转头望着这个宅院,眼睛顿然变得湿湿的。
吴一帆带着几个人走过来,说道,“小姐,行李交给我吧。按闻爷的交代,还为你准备了‘小黄鱼’和银元。”
慕容无瑕点了点头,“我爹呢?昨晚在谁的房间里?”
吴一帆低声道,“小姐,慕容先生昨天他在书房里,可能是一夜没睡。”
慕容无瑕转身看了看书房紧紧关着的门,然后放下行李,慢慢走向书房,走到门口,她又站住了。她擦擦眼泪,深深吸了一口气,这才敲门进去。
慕容闻背对着门口坐着,那个曾让她觉得安全的肩膀,此刻微微躬着,再也不像她小时候那么挺拔。父亲,老了。
慕容无瑕望着父亲的背影,轻轻叫了一声,“爹。”
慕容闻的肩膀微微耸动着,并没有转过身。
慕容无瑕跪了下去,终究还是忍不住哭起来,“爹,孩儿不孝,您老一定要保重身体……”
慕容闻慢慢转过身,一夜之间,他似乎苍老了许多,再也没有往日的神采。他轻轻拉起女儿,颤声说道,“无瑕,过来,让爹再看看。”
慕容无瑕抬头看了一眼慕容闻,一下扑到他的怀里,放声大哭。
慕容闻轻轻安慰道,“你这个傻孩子,哭什么,又不是不回来。”说着,他给无瑕一个信封,“这里是你的照片,从小到大,还有你妈,还有我,带着。有空就看看……”说到这里,他的眼睛也忍不住湿润了。他一把推开女儿,强忍着心中的悲痛和不舍,说道,“快走吧,时间要来不及了!”
说罢,他转过身,再也不看慕容无瑕,只是呆呆地望着书房正中央的字画,眼泪止不住地涌了出来。
祝炳卿早已带着巡捕们等候在门口。他见吴一帆将慕容无瑕送了出来,急忙上去,和吴一帆低声说句什么,然后将慕容无瑕带上了车。
巡捕的车刚刚开走,一辆日本特务的车就跟了上去。
吴一帆见两辆车拐了弯儿,立刻吩咐手下,“走,上车出发。”
巡捕的车拐来拐去开到一处偏僻的街道,路上有一辆侧翻的黄包车拦住了去路。
巡捕的车刚刚停下,路边突然蹿出一票人,手持武器将巡捕们堵在了车里。为首的是蒙着面的吴一帆,他指挥着手下从后座上拉出慕容无瑕。
正当大家要撤的时候,日本人的车赶到了,吴一帆的手下毫不犹豫地开枪阻击,街道两边也有帮会枪手向日本人射击。
一时两方僵持不下,枪战中,祝炳卿拉住了吴一帆的胳膊,“打我一枪。”
巡捕们都急了,“探长!”
祝炳卿道,“没你们事。打我一枪,我好交差。”
吴一帆看了看他,举枪在祝炳卿胳膊上打了一枪。
吴一帆带着慕容无瑕,迅速离去。
巡捕们赶快围到祝炳卿身边。
祝炳卿龇牙咧嘴地笑着,“没事,还真有点疼,快撤!”
这时,香榭里娱乐总会大门对面的楼上,方滔已经举着枪潜伏在这里很久了,生怕出一点意外。瞄准镜里,耿玉忠正等在门口。
突然,一辆黑色的轿车停在门口,一帮人下来围住了耿玉忠,耿玉忠伸手握住刺刀。
只见吴一帆走下来,说道,“在下按闻爷吩咐,送无瑕小姐出城。”
说着,慕容无瑕下了车,左右看看,问道,“耿玉忠?方滔呢?”
耿玉忠道,“方滔正在不远的一个地方掩护我们,他不能来和你道别了。这是他让我给你的信。”
慕容无瑕接过信,抬头看了看四周,想找出方滔的位置,但是随即,她失望地低下头,抚摸着手中的信,伤感不已。
方滔在瞄准镜里看到四处张望着的慕容无瑕,心中也是千头万绪,他也十分想和慕容无瑕说上一句话,但是,此刻他丝毫没有办法。
远处跟来一辆日本特务的车,方滔迅速地发现了,一个特务从车里伸出头来,举起枪要袭击慕容无瑕他们,方滔开枪将那特务击毙。
听到枪声,吴一帆赶忙指挥人将慕容无瑕和耿玉忠护送上了车,然后在另一队人的掩护下,迅速逃离。
慕容无瑕转身,希望通过枪声找到方滔的位置,想再看他一眼,但是车子很快拐出了这条街道……
她抚摸着手中的信,轻轻地打开,“无瑕,看到这封信的时候你已经走了,离开我了。记得你追问我,问我对你的感情。说实在的,我这个人从来没有真正恋爱过,从来没有机会这么长时间接触一个女性。你那么善良,那么优秀,那么率真,我觉得自己配不上你。再加上任务在身,一点点注意力的发散都可能带来杀身之祸。那天,江医生告诉我说组织上同意你去苏北。从那天起,我满脑子都是你,做梦也梦到你。我想,这一定表明我是爱你的。写到这里,我可能有些词不达意。无瑕,一路保重,战争结束,如果我还活着,我会跪下来向你求婚。等我,一定要多学习,多进步。”
慕容无瑕看着看着,不由得泪流满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