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疑问
多年来,我们姐弟仨一直有个疑问,为何爸妈长年累月地辛劳,想方设法赚钱,生活却一成不变地窘迫?我们甚至怀疑这些辛劳根本没有带来收益,是赔了力气白费劲。只是担心说出来会让父母伤心,才一直把疑问憋在心里。
偶尔提及那些熬人的岁月,爸妈只会微笑着说:总比去打麻将赌博健康啊,就当锻炼身体了嘛,你们看这么多年,我们几乎没去过医院,要总是坐着不动,恐怕会坐出病来的。可我们几个离家的人知道,这样的轻描淡写并不能抹去他们的皱纹,只是给那些艰难的日子涂上了一层可以回望的色彩。
直到二〇一四年的春节,那时候哥哥姐姐已经离家,我和妈聊天时说到家中的房子可能要拆迁,妈的眼睛就湿了,说道,去年才把盖房的债还完,想清清闲闲度过余生,谁知道又摊上这样的事。
我吃了一惊:“什么?我们家一直欠债吗?”
“是啊,总算还完了,一身轻松。”
“怎么会欠那么多,欠那么久?”
“我给你算笔账。那时候你哥你姐在读书,哥一个月要三十,姐四十,我和你爸工资加起来不到一百,这就去了一大半。
“外公死的时候,是我和三舅借钱来办的酒。
“大舅原来在大修队,天天扛铁镐修铁路,苦得很啊。我得帮他调到麻尾机务段,对不对?大舅妈在黄后小学,一天来回走四个小时啊,天天脚都是肿的。不帮她调到麻尾,他们怎么生活?没有我和你爸天天托人情,能调回来吗?这钱花的可不是小数目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