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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月12、13日,你干了什么?”
“应该是去住在小田原的叔父家玩了,然后借了车出去兜风,应该就是那天。”
从叔父家借了车子开到哪里去,还有时间,都被一一问及,最上回答只是随意的,已记不清具体路线,临时小憩的地方也是在路边小站,具体是哪个站不记得了,很多没能答得出。
“去山中湖附近了吗?”
“漫无目的地开车兜风,记不太清了……只是,我不记得有特意选择山中湖附近的某地作为目的地。”
“道路车牌号自动读取系统捕捉到了你叔父的车牌号。”石塚在最上面前铺开地图,用手指描画出连接小田原和山中湖的国道,“你开车多次往返于这条138号国道,恐怕你休息的车站是在这里吧。用这里的公用电话,在13日傍晚五点左右,给弓冈的手机打过电话。然后……”
他的手指落在小田原到芦之湖附近一带。
“那个时间段,弓冈在箱根汤本。四点半左右,监控拍到他出了站台。三十分钟后,有人从车站给弓冈的手机打了电话之后,你开的车上了138号国道朝小田原方向驶去——准确地说,应该是箱根汤本方向——有记录留下来的。”
石塚稍微探出身子继续说:
“当然,那之后,又拍到你往山中湖方向的行迹。”
自从弓冈的遗体暴露后,随着最上的过去和箱根的行踪逐渐明朗起来,警察能顺藤摸瓜追查到这些,也许不过是时间的问题。
但是,石塚口中只有间接证据……最上对自己说。
“既然车牌号自动读取系统拍到了,那么也只能说明我的行迹。硬把我和弓冈联系起来,真是让人为难。”
“你是说你没和弓冈见面?”
“当然没。”
“最上君。”石塚稍微缓和了语气叫了最上的名字,“我们对你持有多大的怀疑,你自己应该也能稍微感受到,我就直接说了。当这个事情交到我这里来的时候,真是大吃了一惊。我想怎么可能?要调查的可是在职检察官,而且经验丰富,事业有望,仅仅从你在地检刑事部从事本部系工作来看,就能推断出是个有能力的人才。这样的人真的和杀人埋尸案有关吗?
“但是,当我着手调查案件背景和人物关系,从警察那边听到搜查报告后,我就理解了。这样说可能有问题,不过正因为你身为检察官,才会发生那样的事。我也想过,如果站在你的立场,我又会怎么做呢。
“当然,人都死了,找什么理由都无法原谅了。这个案子不仅给检察机关,给整个法律界都带来了巨大的冲击,不可能简单赎罪的。
“不过,我是以同伴的身份来跟你对话。虽然我和你经历不同,但是同为检察官,我想有些事情必然可以感同身受,无论你今后如何,我都认为你是真正的检察官。所以啊,以检察官和检察官的身份,请你告诉我,你赌上检察官的事业,甚至赌上你的人生,做了什么?请你亲口告诉我。”
石塚的语气中饱含热情。也许这个男人能理解最上的行为中那超越了善恶的部分……他的每一句话都透露出这样的信息。
可是……
他对最上流露出来的共情,有多少是真心实意?在这个位置上,所有的感同身受都是为了攻破嫌疑人的心理防线。最上对这些套路再清楚不过。
“对我抱有多大的怀疑,我很清楚。只是,我本身没做的事情,实在不敢当,若是以此为前提,我无话可说。”
“最上!”石塚突然变脸,怒目瞪着最上,“悬崖勒马吧!你要走的那条路是万丈深渊!”
最上面无表情地听着他的咆哮。
那日之后,最上每天都要被传唤去最高检,接受石塚的审讯。
石塚有时用充满人情味的话语来感化他,有时又用激烈的言辞来鞭打他,或者用长时间的沉默来打心理战。
每当稍有动摇,最上就会想一旦自己投降谁最高兴。脑子里浮现出的是松仓的笑脸。这是他无论如何也不能接受的,于是继续咬牙坚持着。
和石塚的对抗持续到第四天,从他的言辞中,最上感觉到证据迎来了最后关键性的进展。手枪的出处还没有暴露,不过得益于道路车牌号自动读取系统,在箱根汤本站附近的监控有数据留存下来,可以清晰地确认出最上的行踪,足以从理论上证明他和弓冈有过接触。
已经进入寒冬了,大街上张灯结彩,洋溢着迎接圣诞节的华丽温馨,而最上每天早上被车子接去最高检,经过漫长的审讯,晚上再被车子送回府邸。
审讯开始后大概一个星期的那天晚上,最高检的车子送回最上,车刚停在门前,最上就被几个人围住了。
“是最上检察官吗?”
最上被聚光灯包围,正面架起了一台电视台的摄像机。
“山中湖抛尸案,最上检察官知情吗?”
一个女记者说完便把话筒转过来对准最上,最上没有理会她,疾步走进了家门。
媒体是很灵敏的。可能已经了解到了一整天都关在审讯室里的最上所不知道的动向。